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陆过大怒喝道:“你竟敢放我鸽子?!”
戴文飞在一旁劝道:“陆老还请息怒,师父喜欢捉弄人,可能在这儿贴了这幅对联,但是人就在里头等着。”
陆过疑惑看向戴文飞,戴文飞又对身后米伟等众人道:“米伟,平时师父不就是这般吗?”
米伟等人会意,连忙像小鸡啄米般点头答道:“是啊,是啊,前辈,平日里盗魁就是这般待客的,少魁说得对。”
陆过看了看米伟等人,又看了看戴文飞,随后走上前去,边走边道:“七十年不见,怎么多出了这般新事儿,待我进去,若是不见他,必要让他好看!”
戴文飞对米伟等人道:“你们且退下吧。”
米伟身后的人如蒙大赦,纷纷离去,只米伟留下,道:“少魁,盗魁让属下在门外守着,可能会叫到我。”
戴文飞道:“那你小心点。”随即跟上陆过,进了院子。
戴文飞上前引路,带着陆过绕廊穿门,来到平时接客待人的屋子前,却见屋子门前又是一幅对联。
上联:行到此处算汝长进。
下联:进屋静待神君现身。
横批:放鸽一刻。
陆过看着对联,脑门上青筋暴起,良久,憋出一句:“和他多相处一会儿,我得短命几年!”随即踹门进屋,又道:“我们就等他一刻,不来,我就拆了他这间屋子!”
戴文飞不敢说话,自家师长闹出的丑事他也没脸全解,只跟着陆过进屋,待陆过坐到客位之上,他便站在陆过身后左侧,大气不喘。
这么一晃,一刻便过,风莫悠仍未前来,陆过低声道:“贤侄,出去吧,我要拆屋了。”
戴文飞闻言,犹豫道:“这......陆老,要不再等等?”
这时,主位上传来一声戏谑的笑声:“你们还要等谁呀?”
戴文飞一惊,看向主位,却见一位面容枯老,须、发、眉皆是纯白,身穿一席灰袍的老者靠坐在主位上,主位边上放茶的桌子上放着两杯茶,他也一手压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脑袋,脸上是无尽戏谑,正是他师父——“千面神君”风莫悠!
戴文飞道:“师父。”
风莫悠道:“好了,你一边站着,除非我们问你,否则不要说话。”
随即,戴文飞便默默退到一边。
风莫悠对陆过笑道:“小陆啊,我刚才知道你要来,便去弄了一壶茶,时间拖得久了,莫要见怪。”说罢,手一扬,灰袖飘扬间,桌上已被茶便飞向陆过那边,稳稳落在陆过旁边的桌子上。
陆过面色淡然,翻开茶盖,看了看,却见茶水中茶叶皆横在水中,道:“你这茶品相并不怎的好。”
风莫悠笑道:“诶,你喝了再说。”
陆过冷冷道:“讲正事吧,你知道你徒弟给你收了个徒孙吗?”
风莫悠道:“当然知道,疑似天生炎脉或是天生寒脉。”
陆过道:“来这儿之前,我给他探了一下根骨,其实,他不只是什么天生寒脉、炎脉,而是他身具你划定的二十四奇脉中的天生六脉!”
前文有提,二十四奇脉乃是“千面神君”风莫悠所着《二十四奇脉》一书中罗列出的二十四种练武奇脉,应其特点,分作四类:天生六脉,命理六脉,后天六脉,气运六脉。此二十四脉可相互叠加,相互作用,使得好可让修武事半功倍,使得不好便可让武道寸步不前,故而二十四脉令人称奇。
而其中,天生六脉分别是:炎、寒、气、刚、五行、反五行。此六脉细究起来实有十四脉,风莫悠当初嫌烦,便定下五行和反五行两类。
此时,风莫悠正捧杯饮茶,他习惯一口喝上半杯含在嘴里,听到陆过所言,猛然一惊,一口茶水呛出,喷向毫无防备的陆过,将陆过喷了满脸,随即惊道:“此话当真?!”
陆过抹了把脸上茶水,怒道:“你他妈喷我!”随即抄起桌上茶杯,朝风莫悠脸上砸去。
“啪”一声,茶杯砸在风莫悠脸上,当即粉碎,他的脸没有被茶杯弄伤,只是被茶水撒了一脸,还有几片茶叶粘在他脸上。
风莫悠抹干净脸,勃然发怒,道:“你敢扔我?!”随即上前,便要动手打陆过。
陆过不甘示弱,叫道:“来便来,谁怕谁!”随即举拳迎上。
两人一交手,便是拳打脚踢,毫无章法,使的是庄稼汉把式,一个嘴里喊着“叫你喷我,叫你喷我”,另一个嘴里喊着“叫你扔我,叫你扔我”,三拳两脚,眼看着便要成了普通人扭打滚地。
戴文飞赶忙上前劝道:“师父、陆老你们别打了,你们别打了!”看着劝不动他们,心想:“眼下他们这般打闹,毫无章法可言,想来是没有动用内力,我应当可以上前将他们分开。”随即,便要上去将两人分开,谁知刚碰到两人身体,便见两人恰好甩手抽来,打在戴文飞脸上,一左一右,正中双眼,他双眼登时肿胀作紫红色。
戴文飞受了两击,便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心中想:“他们这时怎么有这般大力道?”旋即倒地晕过去。
戴文飞再醒来时,已是在一架床上,他一睁眼便感浑身浑身酸麻痛痒,身子如被万蚁啮噬,更似要散架了一般,其中双眼部位由甚。他提气流遍周身,压下身上痛痒,随即他注意到自己周围,却见陈设熟悉,心知自己是躺自己在四季随心常住的屋子里。
他坐起身来,看到床边铜镜里自己的脸,却见双眼周围有淡淡的黑紫色,想来是被自己师父以及陆老打出来的,只是用了某些灵效药膏,如今已经消肿了。
戴文飞摸了摸自己左眼旁的淤青,心想:“没想到,师父和陆老这般厉害,从这把我打晕的力道看来,他们比那同为先天的青崖晓云强了不止一筹。”他又摸了摸右眼旁的淤青,心道:“在四季随心里存着的外伤药化解淤青至少需要六个时辰,师父平时只拿这种药给师妹用,我自是无福消受,看这药效应当是可以让我在二十四个时辰里消肿的,凭此推算,我应当睡了十二个时辰了。”随即,他看向窗外,向通过天色来引证猜想,这时,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来人是个丫鬟,身着四季随心特有黄绿色衣裳,两个总角髻松松垮垮,大眼水汪汪,鬓发飘飘,面白圆脸,娇小可爱。她是风莫悠给戴文飞指派的丫鬟,在戴文飞留住四季随心之时,负责照顾戴文飞生活起居,年方十八,名叫语晴。
语晴此时正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大碗热气腾腾,鲜香四溢的粥。
见到戴文飞醒来,便道:“少魁你醒了,盗魁叫我给你端碗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