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管家找了合适有趣的话题陪戚萋解闷，唐管家总是这样贴心，不过这次戚萋可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她的目光很快被主厨吸引过去了。自己应该吃完副菜，等待主菜的间隙跑出来的，她看着主厨助理把很大很大一锅浓汤倒入垃圾桶，只被片了几片的鱼也离开精美的容器跌入黑不见底的垃圾桶，这些昂贵的食材很快就与垃圾无异了。已经有助理开始清洗餐具了，调好的满满一罐的鱼子酱，鹅肝酱被用掉一勺就进了下水道成了与污水混为一体。原来被端上餐桌的真的是冰山一角，之前有过耳闻，富人的铺张浪费，如今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就已经让戚萋很震惊了。

唐管家看着戚萋的眼神，看出她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很礼貌地继续自说自话，没有惊醒她。

“真的很抱歉，我刚刚可能有些走神，我只是不太明白节俭环保的观念早就深入人心，杜家那么多雇员，为什么宁愿白白浪费，也不愿意分给别人一杯羹呢？”戚萋思考的时候，会微微皱紧眉头。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又连忙道歉“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说大家要吃剩饭，我真的不太明白？”

其实戚萋也是衣食无忧，有求必应。起码是在姐姐亡故后，老戚就想通了似的，不再视金钱为粪土，开始追名逐利，戚家也开始发迹。有眼酸的的邻居开始传风言风语，说戚家是拿大女儿当祭品，献祭给了老天爷，戚家才转的运。戚萋听到了每每都要直接怼回去，戚母则是含沙射影暗暗讽刺，不过母女保持默契，从不与老戚提起，不然他又要作些酸诗了。

“身份。”唐管家仅说了两个字，就足以点醒戚萋了。

为什么溢价明显的高定富人趋之若鹜，为什么夕张蜜瓜能拍出高价？按照瓜类自然生长规律，近皮则不甜。蜜瓜经过改良种植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这个瓶颈需要花高价去打破，而富豪往往愿意花大价钱去追求极致。如果有人抱着石头去和富豪开高价，很有可能会被打出来，若是打上国际商标，情况可能又不一样，这叫品牌效应，花高价就是为了少说话，就能炫耀财力，彰显身份，他们才不傻。

戚萋随手拿起码得整整齐齐的鹅颈藤壶，端详着，戚萋知道副菜早就上完了，这些高价聘请工人，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采摘的麟肝凤髓，马上就要气若敝屣，多余的就是垃圾。戚萋无奈摇摇头，又轻轻放下。

唐管家看着戚萋茅塞顿开的样子，知道自己不必再多言了。按理说戚小姐作为在读研究生，按岁数也不小了，她对世界的探索和求真，总让自己想起十二岁的宝贝女儿，许是这个原因吧，自己还挺喜欢这个突然闯入杜家的不速之客，可惜........

“谢谢您，又为我答疑解惑，叨扰了，再见。”戚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门，示意离开。

戚萋背过身去，唐管家也不忘又规规矩矩地朝她的背影鞠了一躬，一如她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