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做法在告诉他,九月若没了,李家也要跟着陪葬!
他认命道,“我带你去看!只求你看完之后,对我们家不要赶尽杀绝。”
陶堇气愤地接话,“求她?还不如自己努力,多跑几家公司、多谈几份合同。”
顾尔歌站起身来,冷眼看她,“你以为得罪了我,还能找到别的下家?”
陶堇也冷冷回道,“你不要忘了,芜城已经不是你顾尔歌说了算的,现在是李佳木独占鳌头!”
冷不防地听到李佳木的名字,顾尔歌心里一抽,不再跟陶堇多费口舌,准备上楼换一身衣服再去殡仪馆。
陶堇看她落荒而逃,得意道,“你当年把李佳木家害得有多惨,你忘了吗!”
李纵坐在旁边叹了一口气,“你就少说两句吧!”
陶堇回,“难道你还想让我跟她低头?我给你说,李纵,你想都不要想!就算她说,让我认错,就肯放过李家,我也绝对不会如她所愿!”
说完,她又坚定地补上一句,“我没错!我不认!”
顾尔歌换了衣服,直接坐电梯到车库,开车到酒店门口跟李纵会合,陶堇早已离开,只有他们两人一起去殡仪馆。
两车一前一后,顾尔歌手握方向盘,看着照明灯,只觉得景象忽近忽远。
她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继续专心开车。
三年多了,这条路还是黑黢黢的,让人害怕。
上一次来,是因为外婆,这一次,是因为九月。
到了殡仪馆,李纵一个大男人都瘆得慌,反观顾尔歌像没事人一样。
找到值班的人,做了登记,李纵说他在外面等,让顾尔歌一个人进去。
因为明天就会火化,今天已经取出了遗体提前解冻。值班的人将她带到屋子里,说,“就是这儿了。”
顾尔歌一看,空空荡荡的屋子,除了一个担架床,什么都没有。
她走到旁边,一张白布从头盖到尾,她问,“可以掀开吗?”
值班的那人愣愣地看向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道,“可以。”
他心想,这女孩子的胆子也太大了,看她完全不害怕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他也仔细观察起她来。
这人,看起来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黑装,头发挽得规矩,发间还戴了一朵白花。在殡仪馆工作久了,勉强可以从打扮中辨出对方身份,一看此人打扮,就心知不是普通人。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死者,又抬眼问他,“我可以呆多久?”
这倒把值班的人难住了,别人都是看完就走,哪里又会长时间呆着呢,害怕是一方面,晦气也是另一方面。
顾尔歌说,“可以给我找一张凳子来吗?今晚我陪她。”
她从包里给了一沓钱给他,这人接过,一摸厚度,起码有五千块。
这么奇怪的要求,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安道,“你不会……”
顾尔歌说,“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就是想陪陪她。”
这人又问,“你不怕?”
顾尔歌摇摇头。
她为什么会怕呢?如果说是这个人可怕,可九月在她的记忆里,是那么美好,她不怕她。如果说是死亡可怕,她也知道,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