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似乎是想开了,肯主动到自己跟前服侍了,没了以前不情不愿的样子。幼菫很欣慰,那对珍珠耳环便是昨日赏给她的。
她规规矩矩屈身请安,又掀开锦帘待二人进去。她脸色绯红双目含情地看着萧甫山英挺的背影。
青枝和寒香伺候她洗澡出来,便见萧甫山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一叠宣纸在看,问她,“你怎还写起大字来了?”
他在庄子里见过她抄写的佛经,字体潇洒遒劲,让他深感意外。字如其人,他那时就在想,在她柔弱拘谨的外表之下,定然是有一颗洒脱坚韧的心。
幼菫坐到他身边,“这是写了给卉儿描红用的,她已经七岁,得开始读书写字了。我先教着她,您该给她找个先生了。”
她能想到这些,比他这个父亲想的还要周全。看到两个孩子这样,他只觉得痛心遗憾,却也没有心力去做些什么。“是你想的周全。卉儿跟着丫鬟婆子久了,没有大小姐该有的气度。”
幼菫柔声安慰道,“腹有诗书气自华,读的书多了,见识多了,荣国公嫡长女的气度总会有的。还有件事一直想跟您说,我想要间书房,从程府带过来的书,都还在库房里放着呢。”
萧甫山想了一下,“你是该有间自己的书房。东稍间还空着,烧着地龙,冬日里也不会冷。明日我让管事给你搬多宝阁和书案过来。”
幼菫也觉得东梢间就很好,她笑眯眯地说道,“多谢国公爷。”
他看着她的笑颜,还是那么明亮动人。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你是国公夫人,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问我了,你自己做主就好。”
他的声音有丝丝暗哑,幼菫明白他接下来想做什么。
小腹又钝钝地痛了起来,她低声道,“国公爷,妾身这几日不方便伺候您。”
他怔了一下,恍然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他把手放在她小腹上,温声问,“疼吗?”
他的手温热,很舒服。似乎没那么疼了。
她轻声说,“好多了。”
他的手似乎更烫了,似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传到她的小腹,传到四肢百骸,让她周身暖融融的。
让她很想沉溺其中。
想起老夫人说的话,她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听曲妈妈说孙姨娘还不曾伺候过您……”
一句话,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尚在她小腹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收了回来,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冰冷地盯着他,“你还真是贤惠大方。”
幼菫愣愣地坐在那里,唇角的微笑还没有散尽,待他回过神来,门口空荡荡的,她连最后那一缕衣角都没有看到。
她以为他会推辞,自己那就顺水推舟,借坡下驴……
幼菫跟沉香和寒香说道,“你们下去休息吧。”
她垂着眼,没有看到寒香离去时眼里的怨恨和不甘。
夜深了,她躺在宽大的拔步床上,大红的罗帐,红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