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那黑衣人,一阵恶寒,嫌弃地避开了身子,“荣国公手段果真是名不虚传,心狠狠辣……”
萧甫山淡淡说道,“本公只是问问,王爷紧张什么。”
恭王冷哼,“本王如今正得父皇器重,何必节外生枝。”
萧甫山似没了耐心,敷衍地说,“说的有理。萧东,走吧。”
队伍又继续前行,恭王跟在旁边问道,“你下午是不是见净空法师了?”
萧甫山说道,“本公倒是很想见见他,王爷可否帮着引荐?”
净空法师不见皇家人,他自己还没见过呢。
一直这么仰着头跟萧甫山说话,恭王觉得很没面子,停了脚步。目光阴鸷地看着他们离去。
回到寺中时天已黑透,众人都凑在萧老夫人的院子里,神色焦灼。
萧甫山让他们都回去休息,只留下钟安平,去了萧甫山他们的院子。
萧甫山侧卧在塌上,以手撑头,受伤的腿伸直,另一条腿曲着,随意又霸气。幼菫腹诽,受伤的人非要这么帅吗?
随行的府医给萧甫山把腿上的剪开一个洞,露出箭头和暗红的血污,“国公爷,剜肉取箭会很痛,您忍耐些。”
萧甫山淡淡嗯了声,“你准备吧。”
幼菫被他们的对话给震到了,“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环节,不是应该用麻沸散吗?”
萧甫山从没用过麻沸散。他习惯了自己掌控一切,在任何时候都要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失去意识。哪怕是醒着忍受疼痛,也比昏迷着任人摆布强。
他摆手让她出去,“无妨,你先去母亲那里。”
怎么会无妨,这不得活生生疼死?
府医去给手术刀具消毒的工夫,幼菫殷勤地给萧甫山倒了一杯茶水,“国公爷,喝口茶润润嗓子。妾身马上就走。”
幼菫都端到嘴边了,萧甫山没有拒绝,顺势喝了。
下一瞬,他便咬牙瞪着幼菫,“丫头,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幼菫合上他的眼睛,笑嘻嘻道,“迷魂药,国公爷别硬撑了,晕过去少受罪。”
萧甫山捉住她的手腕,脖子上青筋暴起,“擅自行事……胡闹!”
幼菫的手腕被捏得很疼,她不禁暗叹,意志力真是强大啊,净严说他制的迷魂药没人撑得过三个数。这人,居然还在这里说话,手上还有这么大力气!
他对自己非要这么严苛吗,放松一次又如何呢?
幼菫柔声安抚,“妾身在旁边守着呢,您先睡一觉,一会就好。”
她的另一只手又抚上他的眼睛,软软香香的。萧甫山的眼睛在她手心眨了眨,最终还是闭上了,放任自己在黑暗中沉沦,也罢,让她放心一些吧。
但他的手却紧紧握着幼菫的手腕,不肯松开。幼菫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昏睡过去了。
她对楞在一旁的府医说,“你动手吧。”
府医尚在震惊中不能自拔,夫人果真是威武,居然敢给国公爷下药!上一个给国公爷下药的人,坟头草都枯荣了好几次了!
他回过神来,手脚麻利地在箭头旁割开一道口子,取出箭头,又消毒上了金疮药,缝合包扎。
幼菫第一次近距离观看了一场古代手术,原本还想利用自己的现代知识指点一二,发现完全不用啊。
人家懂的比她多多了!
萧甫山在手术后不到两刻钟就醒了,眯着眼看着幼菫,幼菫的手还被他握着。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幼菫有些心虚。她也是方才听钟安平说才知道,萧甫山再重的伤也是不用麻沸散的,生生忍着。
府医则在旁边为夫人捏了一把汗,看看,要秋后算账了吧?国公爷再宠爱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啊!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夫人还是太年轻。
萧甫山沉沉开口,“下不为例。再有一次,就把你的药包没收了。”
幼菫很乖巧地点头应下,下次再说下次的嘛。
萧甫山岂能看不出她的敷衍,却也没再说什么,看着她手腕上的淤青,语气便软了,“疼不疼?怎也不知道躲开。”
幼菫腹诽,我躲得开么?
她很乖地说,“不疼。”
萧甫山微微皱眉,跟府医要了去淤膏,帮她细细涂了起来。
府医呆呆站着,老虎的屁股随便摸?摸完了老虎还问手疼不疼?
萧甫山没有休息,去厢房审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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