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圈子里该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知道了。
易言言家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因为高昶家作为案发现场被封了,他只能暂时在易言言家里接待各路人马。
陈月兰带来的那个疤脸保镖像标枪一样,板着脸扎在高昶身边,虎视眈眈地扫描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高昶被入室……勒索的事件,实在太吓人,连名畅的何镜知和老板石三屹都惊动了。
陈月兰一见石三屹和何镜知,脸上神色颇为纠结。
但是看石三屹想劝易言言搬走,陈月兰内心又是天人交战了半天。
当时易言言搬过来住,还是她帮杨睿联系的,就是为了立高昶-易言言的姐弟人设,俩人每次合照都有南怀忴在场。
这把营销策略还是很成功的,起码团粉和高昶粉都被说服了。
可要是易言言在这个敏感时间搬走,那可以编的东西就多了:
就算陈月兰自己,都能随随便便地编几条出来——什么「假姐弟、真情侣」、「吵架分手惊动警察」、「高昶劈腿,被姐姐雇凶报复」……
这泼起脏水来,谁洗得清?
陈月兰脑子里快速地闪过这些纷杂的念头,还是纠结着把石三屹与何镜知拉到了一边,悄悄嘀咕了几句。
几句话下来,果然打消了他们的这个念头。
两人慰问完粗神经的易言言,准备离开的时候,两人嘀咕了几句悄悄话,然后一齐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高昶,看得高昶如坐针毡。
十一月的夜晚很长,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人也终于散光了,屋里只剩易言言、高昶,和那个保镖。
易言言小声地问高昶:
“那个保洁的背影,你觉不觉得有些……熟悉?”
一整天都恍惚得像具植物人的高昶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撑在墙上,墙面沉闷地“咚”了一声。
他直勾勾地盯着易言言:
“你觉得是谁?”
被高昶的气势吓了一跳,她退了一步,就撞到了墙上。
易言言有些磕巴地说出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我就是觉得,有、有点像、是你弟弟……?”
高昶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的。
“连你都能看出来吗……”
高昶忍不住苦笑:“看来是真的「当断」了。”
听到这话,易言言顿了一下。
我的天,还真是他弟弟?!
“可是你弟弟……找你要钱不就行了吗?”易言言想不通,“何必多此一举呢?”
“哼,他就是自作聪明过了头!”高昶咬牙切齿。
-------------------------------------
高鸣的确是早早地就开始策划这次「行动」了:
从哥哥高昶那要到的钱,眼见得是越来越少,哥哥看自己的神色也是越来越冷;老娘的那点私房早被自己赌光了,老爹那倒是还有十几万,但是他死死地抠着不肯给,非说是哥哥的血汗钱。
嘁!自己只是最近运气不够好罢了!
等自己转运了,从赌场赚了大钱回来,你们都得对我刮目相看!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连点本金都不肯给我!
高鸣也早早地盘算过了:
哥哥屋里的钱,自己可分文未取,就构不成入室抢劫罪;哥哥那个臭脾气,勒索金也肯定不会给,那么也构不成勒索罪;几张果照嘛,无非就是个诽谤侮辱罪。
入室抢劫罪,那可是十年起步,上不封顶。
敲诈勒索罪,那也是三年起步,十年封顶。
诽谤侮辱罪,相比之下,可谓不痛不痒的,最多也就三年。
而且,作案对象是哥哥的话,老娘肯定舍不得让哥哥送自己进去吃牢饭,说不定还能混个庭外调解……
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