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瑾瑜离开时的眼神太过悲伤，让唐柔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她站在阳台上，保持着目送厉瑾瑜离开的姿势好一会儿，才低头给人偶上色。

……

第二天一早，唐柔下厨给厉琰做了一碗福康长寿面。

小家伙非常给面子的吃完，好奇地问：“为什么只有我有面面吃？”

“因为今天是琰琰的生日呀。”唐柔把藏在身后的礼盒拿出来，“生日快乐！”

厉琰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亮光，一眼就认出里面的两个人偶原型：“哇哦，是我和爸爸吗？”

唐柔点点头。

“为什么没有你呀？”厉琰不解的问。

因为她无法融入这个家庭。

唐柔面色尴尬，转移话题：“琰琰喜欢阿姨的礼物吗？”

厉琰点点头，一手拿着一个人偶，眼中满是欢喜。

人偶是按着老夫人大寿那日，厉瑾瑜和厉琰穿的父子西装做的。唐柔还用剩余的黏土做了一套小桌椅，方便厉琰玩过家家。

姜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称赞：“唐小姐的手真巧。”

唐柔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随便做做，比不上琰琰其他的礼物。”

厉琰闻言立刻说：“琰琰没有其他的礼物哦。”

唐柔以为他是安慰自己，姜姨解释道：“孙少爷还没过过生日。”

唐柔意外。

厉琰在家里很受宠，怎么会不给他过生日？

厉琰一开始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礼物吸引，后知后觉的问：“生日是什么呀？”

“就是琰琰出生的日子。”唐柔说着意识到厉瑾瑜昨晚举动奇怪的原因。

唐念在生完厉琰后没多久后就去世了，想必每次琰琰生日，都会让厉瑾瑜想起她，想起这是唐念的忌日。

怪不得从不给琰琰庆生。

他昨晚匆匆离开，应该是为了去陪唐念吧？

唐柔忽然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地道，小声问姜姨：“每年的这个时候，厉瑾瑜都会出差吗？”

姜姨点点头，她明白唐柔的顾虑，拉着唐柔去厨房宽慰：“您别自责，亡者固然要缅怀，但也不能为此就不过日子了。看孙少爷得了礼物多欢喜，要是他母亲知道，想必也会很开心的。”

可是唐柔身份尴尬，这举动就像是她在庆祝唐念的死一样。

“其实也不止您一个人送礼物，老夫人每年这个时候都给孙少爷卡里打一大笔钱。前两年孙少爷人小，许多东西都不能吃，也就没大张旗鼓的为他庆生。今年老夫人还说要给他办个小点的生日晚宴呢。”

唐柔看她像是知情的样子，迟疑地问：“你知道厉瑾瑜去哪里了吗？”

唐念的养父母已经去世，领养家庭也没有兄弟姐妹，想必除了厉瑾瑜，连个为她扫墓的人都没有。

唐柔也想去看看她，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告诉唐念她不是故意接近厉瑾瑜，也不是蓄意怀上厉瑾瑜的孩子，更没有想要自己的宝宝去跟厉琰争夺父亲。

她只是成了父母的棋子。

哪怕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唐柔心里一直是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