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学会了拼音，打字飞快，很快就从一堆词条中找到有用信息：“原来是北方的蟑螂小，南方的蟑螂大。而且越往南越大。”

厉瑾瑜正想说他说得没错，忽然一愣。

唐柔也是土生土长的帝都大，从小生活在北方，为什么印象中的蟑螂会是南方的大蟑螂？

从小生活在南方的人是唐念！

那个被他压在心底很久的想法再次涌出，厉瑾瑜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

山路蜿蜒曲折，厉瑾瑜不敢大意。可要是不问个清楚，他又实在坐立难安。

思来想去，他把车停在一处较为宽阔的路边。

琰琰疑惑道：“怎么停了？”

“有点事。”厉瑾瑜迟疑片刻，问唐柔，“你去过南方吗？”

唐柔也在思考和厉瑾瑜同样的问题。

她当初就是被孟思淼在南方救下的，但据唐柔现在得到的消息，她只失踪了一年，其余时间都在帝都。

难道只是那一年的时光，蟑螂的个头就让她留下那么深的印象？

“最多去过一年，不大记得了。”唐柔如实道。

厉瑾瑜的心底涌起一阵失望。

刚刚他又忍不住在想，或许身旁的唐柔就是他爱过的唐念。

他不是不爱唐柔，只是希望这个世界能更好一些。

如果唐柔从未去过南方，这个念头或许还要盘亘一会儿。

可现在……

厉瑾瑜眼底的光芒淡去。

唐柔犹豫的声音轻轻响起：“你是又想起她了吗？”

厉瑾瑜眼底涌起一阵愧疚，他想过否认，但又怕自己撒谎会让唐柔更加难过，歉疚地握住唐柔冰凉的手：“抱歉。”

唐柔想收回自己的手，厉瑾瑜在她挣脱前用力握住，“柔柔，对不起。”

唐柔仓皇躲开他的眼神，低头道：“没事……她本来就住在南方……你会想起这个也正常……”

她这样体贴，让厉瑾瑜心里更不是滋味：“柔柔，我……”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觉得无论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有可能伤害到唐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唐柔强行把自己的手挣脱开，垂眸道：“你还是放不下她……我明白的……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唐念已经死了，纵使他放不下，也爱不了。

厉瑾瑜想藏起这份情谊，把自己的余生都交给唐柔。

可……

他不该在唐柔面前再表露出对唐念的情谊。

难道他潜意识中，真的只是将唐柔看做一个替身吗？

厉瑾瑜脸色发白。

不，绝对不是这样。

“柔柔……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了。”厉瑾瑜郑重承诺，心间却无比忐忑。他这一生中很少道歉，有些局促。

唐柔低声道：“开车吧，我没生气。”

她低着头，厉瑾瑜看不清唐柔的神色，但知道她就算没生气，肯定也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