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可是在说降兵之事?”
甘辉点了点头。
“临阵换将难以指挥,但不临阵换将,可能将就临阵换边了?”
“主公,其实这个问题并不复杂,看上去解决办法很多,其实说到底就两个选择,一,想办法砍了这些人的脑袋,二,不砍他们的脑袋,堵投降大明的他们为了大明去死。”
文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主公,吾有上下两策,主公要先听哪策?”
“先听下策吧。”
“此地距离扬州还有百里左右,先找个机会把千总以上的军将全部砍了脑壳,随后从亲兵里面空降人,搬银子封赏那边听话的,再…不过只有两日时间,若是在之前,或许还好去做。”
甘辉一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的幽怨表情:“那,上册呢?”
“上策,就是让咱们手上这些可靠的老闽兵,提前同东虏接战!”
“啊?”甘辉脑子一懵:五六千人和对面最少上万人死杠,怎么感觉自己在送死?
“此战,并非要大获全胜,歼敌一营,只需要找软柿子,取得数十个首级,就能够震慑一下身后可能投敌的降军。”
“嗯…”甘辉点了点头。
“要是失败,主公就得早做打算了。”
早做打算,就是要么领着一群前清军投降清军,要么丢掉后面的火药桶在平原上撒腿就跑。甘辉很清楚应该在这两个之间选择什么。无论是对于大明(或者说是郑家)的忠诚,还是出于现实利益考虑,他都应该选择跑路。
当天中午,甘辉选择了提前扎营,再次点验各部兵马。一反常态的是,负责点验的亲信对于甘辉的嫡系部队严格,而对于降军却只是例行公事。
“六个千总队,其中第一个千总队下有五个把总队,合计八百七十二人,计有五十支燧发铳,一百三十一支鸟铳,其余杂铳等四十七支,虎蹲炮四门,步弓九十七张,长矛四百五十支……”
“第二千总队下有六个把总队,合计九百九十五人,计有一百二十五支鸟铳,五十七支杂铳…”
“第三千总队下有…”
“合计五千七百七十人,其中火铳手一千三百四十人,,弓箭手九百一十七人,其余皆为肉搏之长矛,刀盾手。”
甘辉沉吟半刻,“让各千总队把自己所辖的燧发铳手都调过来,吾亲自统领。”这五千多人是甘辉手中的底牌,因此可以做出这种听调也听宣的行动。
三百名燧发铳手拄着长长的火铳,按照各自的编制站在空地上,见到满身反光被人簇拥的甘辉,即使没见过他的士兵也能猜到他是谁,一齐在旗哨官的带领下行了军礼。
甘辉还了礼示意他们起来,挑了几个人问了问,看了看,又随手拿起一只士兵的燧发铳。铳管上没有铜箍之类的东西,后侧的机匣也很干净---一点也没有那种陈年火药味儿。
“此铳是在南京开拔之前军中发与你的,还是之后?”甘辉西征之时也曾令随军工匠把鸟铳改成燧发铳,但每日扎营不断行军,加之工匠水平不足,成果并不很多。
“回将军,是南京时候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