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从荆州到汉阳城下,各地只要见到夔东军各路人马的大旗,就乖乖的打开了城门,城内大户送上劳军的粮食和酒肉,官员有的投降,有的则向北逃跑。
夔东军依靠以暴制暴节节胜利的时候,郑军方面则又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浙江,江西绿营从徽州府,宁国府方向同岳乐在芜湖城下会合。同郑军主力相遇。而鳌拜也得到了“降三级仍领原职”的通知,带着拼凑起来的四万军队走西侧攻克了天长县。绕过布满重兵的扬州一带,进入了长江北岸的六合县境。这两个县都没经过什么战火,养的鳌拜手下的兵吃的饱饱的,马也养了一层骠。
或许是朱成功知道时运不济,张煌言再一次成了救火队员,七月底,张煌言一口气拿到了十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和四千只燧发枪的巨额补给,统领着郑军西路大军下属五营六万多人,一部走陆路,一部走水路逆流而上,星夜兼程赶往太平府“御敌于南京之外”。
在北面,甘辉再一次扛起了抵御鳌拜的重任,当然,名义上的最高统帅是郑袭。从七月底开始,郑家不停用海船将一船又一船的各种物资运出南京:粮食,火药,工匠,建材…虽然朱成功以为这两场会战自己有六成胜算,但,万一就是碰到了那四成呢?
清廷没有千里眼,更没有无人机,并不知道朱成功已经被“吓”的要准备打道回府,仍然沉浸在户户批麻,家家戴孝的悲痛当中。出战的四万八旗,光是送回来的骨灰和尸体就超过了三千,报上来的伤亡将近七千,李定国曾经两蹶名王,加在一起也没有消灭这么多人啊!不得已,顺治亲自派出了身边的侍卫给范文程站岗,免得范文程被某个精神病的八旗子弟一清弓射死。当然,这也有监视范文程的作用。范文程自己也整日闭门不出,采买食物的仆役也是从一处别宅走出来的。
在扬州城下大败之后,清军在北方的野战力量受到了极大损失,如果再输一次,北方能够调动超过万人规模的野战部队只剩下京畿和辽东(其中辽东还得征召余丁),如果郑军沿着运河北伐…
顺天府城内再一次掀起了恐慌,粮食价格从一石一两左右逐渐涨价到二两,即使是在消耗热量比较小的夏天也出现了饿殍,对此,清廷甚至将管理本就较松的柳条边短暂的直接撤除了。
如果说满清是一个巨人,那么运河就是满清的喉咙。满清已经被扼喉多时,不得不将一切力量用于解围。七月底的一天,一骑快马奔入南京城,突然马失前蹄跌倒下去。
骑手顾不得疼痛,撒开双腿一直向前跑,火急火燎把一个竹筒递到了衙门里面。
竹筒内的丝绸只有短短几行字:“江西大批兵马调动,据密报,东虏伪平南王,夺宁将军尚可喜带兵数万,沿赣江顺流而下,最多十五日便可合兵一处!”
在扬州战役失败以后,清廷就任命尚可喜为“夺宁将军”,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夺回江宁(南京),朱成功不知道的是,清廷为了笼络在南方唯一能同自己抗衡的一支野战力量,对尚可喜开出了镇南亲王的价码,就差写上“永镇广东”了。
“十五天,十五天…?”朱成功听到消息,急脾气又上来了,“这个尚可喜,还不如我这个海寇知道忠义,他是个王爷,孤也是个王爷,我倒要看看,老将对老将会如何?”
听到朱成功要亲自上场,无论哪个派别的人都做出了劝阻的选择,要是闽王殿下除了什么闪失,咱们全都得玩完!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把实力,兵力配比参差不齐的十几万大军统合成一个整体。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