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想不明白。但是看她一路上有意引导我们的走向,应该是她的自主意识没错。”尤里双手插袋,走了过来,“我们现在只有进到这个塔里,”他指指眼前的灯塔,“找到洛南,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及走出这个梦境的办法。”
“走出梦境的办法?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选择自己醒来?”我惊愕道。
“是的。如果不能解开她梦里的欲念,我们怕是要永远困在这里。”尤里转头看向我,严肃冷漠的眼神告诉我,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心里一沉,焦虑的感觉浮上心头。
我瞟了一眼旁边的尤里,心里不由自主卑鄙地想到,如果身边站着的是蛮吉爸爸,哪怕一直不醒我也不在乎。可是想完,却又有些愧疚,不自觉地,又瞟了他一眼。
“你这样偷看我,可是又将我想象成了别人?”尤里目光向前没有看我,但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只是单从侧面看去,也发觉那并不是微笑。
我更加羞愧地低下了头。
之后,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轻的鼻息,“我们走吧。她在等我们,越早找到她,越早离开这里。”说罢,尤里大步向门口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略一迟疑,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之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长岭忆苑”。
好熟悉的名字,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还是见过。
“洛南,等等!”忽听里面传来尤里的叫声。我回过神来,赶忙追进门去。
踏进门的瞬间,我一下愣住了,半是意外半是惊吓。
在外面,我们明明看到的是一座圆柱形高高的“炮楼或灯塔”,可是进来却发现,面前是一条长长望不到头的笔直走廊。
这条走道仅一米来宽,刚容一人挤挤挨挨在其中前行。地下是灰色水磨石地面,两侧墙壁是上白下绿双色漆面,是上世纪很普遍的那种墙面装饰风格,已经很是斑驳,墙顶排列着两行昏暗老旧的白炽灯棒,闪烁着明灭不定,一直延伸至远处。
我忍不住打个冷战,这里……好像很古老的医院的样子。
我想起小时候生病,被大人领着走在医院里的情形,那时候区里的医院很是简陋,人也不多。偶尔看到医生推着一张躺着病人的床,护士在旁高举着吊水瓶,急匆匆从身边穿过,床的滚轮摩擦地面,发的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走廊里,震的我幼小的心脏“扑通通”直跳。
等等,尤里呢?从回忆中恍然醒来的自己望着空空的走道,瞪大了双眼。忽然,只觉得背后一阵疾风,吹的我向前迈了一小步。我举起胳膊挡在额前,回身来看怎会无端起风,就见背后的大门“咣当”一声牢牢关住。
我大惊,赶忙跑上前去推门,发现纹丝不动,这门仿佛被牢牢焊死了一般。
我心下当即叹了口气,冷汗岑然冒下。这是切断了退路的节奏啊。既然如此,只能向前了。得要追上蛮吉爸爸,哦不,尤里。
在害怕和渴望的驱动下,我没命的跑了起来,隐约可以听到尤里的声音在呼唤洛南。
在跑动的过程中我就发现,这看似水平的地面,跑起来却好像带点小上坡,以至于跑起来更加费力。我停下来回身望了望,果然已然看不到来时的大门了。
不敢多做停留,我继续跑了起来,大声呼唤尤里的名字,希望他能等等自己。
不知跑了多久,当我开始疑心这会不会是个头尾相接的环形“回魂梯”时,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扇雕花的玻璃门。这玻璃门因为自带花纹的缘故,看不到门里是什么。我犹豫着轻轻一堆,门便自行打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竟然一下宽敞明亮起来。虽然地面仍是水磨石,墙壁却成了全白,头顶的灯棒也明亮了很多,将空间照的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