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这才吁了一口气,忙挥退众人,亲自去铜盆里绞了棉巾子,给木瑾擦了脸,扶着她坐下,担心地瞅着她,心道:“这都两遭了。别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瑾姐儿可是要做候夫人的人。回头得叫桂花去请那个五神观的马大仙来看看才好。”
木瑾被她娘按在椅子上,也全身虚脱般,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一道坎,是一道伤疤。血淋淋的,碰不得。她强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情绪已无,只剩一片淡漠。
叶氏偷眼瞧了,心底暗惊,愈发确定这是魔怔了,想着回头就让人去请。
木瑾带着知画她们走了以后,叶氏招手让刘妈妈进来,进得里屋,把刚才的想法说了,让她快去请人。
刘妈妈大睁着眼,吸了一口气,念了一声佛。赶紧往外就走,刚迈两步又止住,对叶氏摇了摇头:“夫人,不可!”
叶氏发急:“怎的了?”
刘妈妈回头瞧了瞧,见喜鹊她们在外间,忙小心地放下帘子,又拉着叶氏往里走了两步,这才压低了声说:“夫人忘了,我们大小姐可是要嫁入候府做世子夫人的。这青州城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府上呢,恨不能自己女儿嫁了去,享那泼天的富贵。”
说着停了一瞬,朝门口小心望了一眼,又压低了些声:“况那马神婆,似他们这类人,专门出入各府女眷后宅。各府阴私她所知恐怕最是多,最是全了。夫人有所不知,有那大家夫人、奶奶等专门去找她们这类人打听那些未出阁的闺秀情况,只要舍得花银子,她们可比那些媒婆的知道的多了。打听清楚了,才开始议亲结亲呢。不然,有那隐疾的,名声不好的,娶了进来,可不就得......我们大小姐这种情况,要是把那马神婆请了进来,那......”
叶氏倒抽一口凉气,盯着刘妈妈,不相信地:“不能吧?这以后谁敢找她们?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刘妈妈一拍大腿,更加凑近了些,:“夫人知道张执事府上的二小姐吗?对,就是去岁嫁了吴老爷做填房的那个。夫人可知她原本是要说给立家小儿子的?“
见叶氏瞪大了眼睛,她放缓了语调:“据说就是有人给立家透了信,说是那二小姐日后子嗣有碍。立家才退了亲。凑巧的是,就在退亲前几日,那马神婆刚去过他们家,给他们家大儿子刚出生的三小子收惊呢。”刘妈妈夸张地用一个上扬的尾音结束了这一席话。
叶氏跌坐在玫瑰椅上,用手抚着前胸,连着顺了两下,后怕不已。照桂花这个说法,如果真叫了那个马神婆,那她们家瑾姐儿可就......忽往外瞄了一眼那个尹管事,心内着急起来:“刚才那个尹管事可是进来了的,不知会不会?
刘妈妈眼尖,见叶氏往外直瞟,立马明白过来,眼珠子一转,附耳与叶氏说了几句话,叶氏忙点头称是。
刘妈妈掀了帘子出去,拿了桌上的花样子,如此这般与尹管事说了,尹管事应承下来,说是决不会有重样的首饰出来。
刘妈妈又塞过一个大红锦囊去,说:“刚我们小姐闻听我们老太爷病重,一时悲伤,魇住了,亏得大娘子出手相助。夫人感激不尽,这是谢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