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从缝隙里瞧着那张大红色的纸,心下唏嘘,就是这张纸,害了自己一条命去,还差点搭上现在的自己和木夏。
叶氏看着那张纸,并不动,翘一翘嘴角:”你可想好了。可别说我们逼你,亲事我们还是......”
王氏一把打断了叶氏的话,:“算了,贵府的亲事我们高攀不起。”
现下她看这张婚书可是像虎狼一般,哪里有半句话?心下只把那死去的郑老头骂了数遍:“这活着没享到福,死了还给他们娘几个留下这样一门亲事。这哪是结亲,分明是结仇。怎么有这么狠心的人家,刚才那话里话外可不就是要把平儿往死里整。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真要残了,废了,叫她靠谁去?
叶氏这才示意杜鹃上前收起婚书,拿在手上仔细确认了,知道是原件。方才一努嘴,刘妈妈挣脱王氏的手,起身往院子外去了。
王氏发急:“婚书都给你们了,这......”
叶氏笑着说:“放心,你不是要见郑公子么?这就还给你。”说着,示意小丫头给王氏上茶.
王氏哪坐得住?只不断向外张望,恨不得马上带了郑路平离了这里。这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木瑾看着手中的婚书,呆呆地看了半晌,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咬着牙,双手一使劲,”嘶啦、嘶啦“撕个粉碎,直到成了一堆碎纸沫,方罢休。想想还不放心,又叫喜鹊端过一旁的火盆子来,捧起来,一把投了进去,立时扬起一片明亮的火焰来,那一刻,木瑾觉得心里也亮堂了起来。
不知觉,眼睛里面已然闪出泪花来。
忽然门外想起一声惊叫:”平儿,我的儿?怎么打成这样了?哪个黑良心的打的?“
她掀起帘子一瞧,原是王氏见到郑路平,叫了起来。
正路平前次被打得狠了,过了一天,那些地方都肿了起来,看去很是骇人。特别是那张脸,当日,安嬷嬷的拳头可是全往那上面去招呼了,这会真真是比那挂在肉铺子上的猪头还要丑上几分。
王氏还要再骂,边上叶氏一声咳嗽,几个仆妇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郑路平一缩头,他可是被这些人打怕了。那天,不光安嬷嬷,这几人的手可也没闲着,又掐又拧的,现在身上还疼呢。
他一拉母亲,赶紧走了。
木瑾站在门边,看着一瘸一拐的郑路平,想到自己竟被这样一个人生生害了一条命去,忽然恨上心头,控制不住,猛地冲了上去,顺手抄起门边一把扫帚,对着郑路平就抡去。
郑路平听得后面风声,回头一看,见木瑾红着两只眼睛,疯了般地打过来,吓得”妈呀”一声,拔腿就跑,连王氏也不顾了。
笑话,他手上的那块伤可现在还肿得个馒头似的,再不看......估计这只手都要废了。
这小娘们,简直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