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安嬷嬷一脚踏进来,见此等情景,知木瑾是知道了。拍了一下腿,接过吉祥的话茬子,说:“可不!老奴就信了,就掏了一个月的菜银子,倒也真不重样地做了来。本来也没什么,只要小姐吃得高兴,咱这钱还是出得起的。可后来,老奴觉出不对了。你说,这菜要可口,得另掏银子。可这开水难不成还要分冷的,热的?胰子还要分大小?怎么只要我们这院子里用的东西,都要分出一二三等来?想要银子就明说,整这出!小姐,你说,什么都要我们另出,那还不如去旅店......”
又忙捂了嘴,说:“瞧我这张嘴!可是,理却是这么个理?怎么觉着,这花了钱,还承了她们多大的情似的!”
知琴也一边插了句:“就刚才去要个火盆子,都是一个一个地往外拿!就好像在买似的!虽说钱不多,可这心里硌得慌!”
木瑾一声不吭地听着,安嬷嬷几个说完,以为木瑾生气了,相互望了一眼,俱垂下头去,心里都悔:小姐哪管这些事?这不污了她的耳?待会不顾一切地闹起来,可怎么办才好?
安嬷嬷就拿眼去瞪吉祥,吉祥一脸无辜。
安嬷嬷清了清嗓子,这事还得她来说。
“嬷嬷!”
木瑾叫她,双目炯炯地望着她:“可知厨房管事是谁?”
安嬤嬷一愣,随即明白,飞快答道,:“老奴打听过,是大奶奶的陪房!”
她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木瑾,生怕她说出砸了大厨房的话来!
这个主,小时候,因为厨房一个婆子把她的一碗杏仁酪给忘掉了,她当即就冲去掀翻了所有的笼屉,那次叶氏不在,没人拦得了她。
现在可是在人家府里,虽姑娘近来看着稳重了,可也保不齐.....
木瑾“噢”了声,坐下了。
几人面面相觑,皆吁了一口气,以为她这荐过去了,一时都出去了。
隔天,木瑾去刘大奶奶处去串门。
刘大奶奶正拉着行哥儿在说话,原是行哥儿吃点心时,直叫牙疼。仔细检查,却是枣泥糕里竟有一块小石子,小孩子贪吃,一口咬猛了,差点崩了半个牙齿。
刘大奶奶心疼地查看行哥儿的嘴,见都带出血丝来,不禁怒道:“吴家的是越来越惫懒了!这枣泥都不检查的么?每月那末多的点心钱拨过去,就这还做不好?干脆这一项省了,上外头铺子里买去!”
木瑾“咦”了一声,:“这点心不是外面买的么?”
刘大奶奶端了杯水,小心地喂行哥儿喝了,叫他漱一漱,一边应道:“这种点心一向是大厨房做的,李婆子与王嫂子就是专门做这个的,哪需要上外头买去......”
忽觉出不对,转头盯着木瑾:“瑾姐儿,谁告诉你是外头买的?告诉嫂子.....”
门外一人笑吟吟地踏了进来:“这是怎么了?我们家的点心什么时候要上外头买去了?”
来得是西府的二夫人,看样子,刚立在廊下听了有一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