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
刘大奶奶面色紫胀,讪讪地看着婆婆与木嘉:“那个,娘,妹夫,真是对不住......这,我们也没有想到。妹夫,我还没来得及与你说这件事呢。是这样,我娘家有个弟弟,今年二十,上次听娘这么一说,我就想着,咱们两家是亲戚,亲上加亲……”
木嘉听到这里,看了看转头不语的刘夫人,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嫂子,此事莫再提了,我衙门里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刘大奶奶“哎”了一声,木嘉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听,径直去得远了。
刘大奶奶悻悻回头,见刘夫人满脸不虞低头喝茶,并不看她。良久,杯盖啪地一声,合上,起身,刘大奶奶忙伸手去扶。
刘夫人不动声色避过她的手,自唤了丫头进来,伸手扶了丫头的手也自去了。
刘大奶奶被摞在空荡荡的厅堂里,呆了半晌:婆婆几时给过自己脸色看?心内又是委屈又是愤恨。
一跺脚,出了门子,直接套了马车,往娘家去了。
到了吕府,先去找她娘,拉了她,着实一通埋怨,吕夫人也是吃惊不已,见自家闺女受了委屈,不免心疼,也着实把那个杜八娘埋怨了一通。
刘大奶奶见她娘只不提吕成念半句,撇了撇嘴,对她娘说:“成哥儿去了哪?算了,我也懒得跟他计较!你且把那个杜八娘的住址给我……”
刘大奶奶一腔怒火是腾腾地没处去发。她本性好强,一早就对那杜八娘鄙夷得要死,只是自恃身分,懒怠理她。如今,这竟惹到她头上,害她平白看人脸色,哪里还捺得住?恨不能,现下就去揪了来,先打上几个大耳刮子,怎么就这么能呢?
吕夫人见她那神情,知是要坏事,支吾了一下,推托:“这我不知道呢?上回是你爹去堵的......”
刘大奶奶打断她娘的话:“派了谁去?是老陈?”
见她娘不作声,知定是了。当下,带了几个身边人,去叫了老陈,即刻套了车,忽啦啦往槐树胡同去了!
槐树胡同,杜八娘正满心欢悦地给院子里一盆月季浇水,院子里竹竿上搭着两床棉被。
她看一眼,又笑一会,昨儿成念哥哥竟然宿在她这里了。虽则一个晚上折腾得紧,吕成念急得直挠墙,她硬是死守了那最后一道防线。这个,她姨娘说得好:千万别叫人得了逞,要不,就只能给人做妾的命……
想到她那个大娘,又老又丑,脾气还不好,整天骑在她娘头上,作威作福。可她爹但凡说一句,她就吊着眼,来一句:“一个妾,还客气什么?要不是看她生了三郎、五郎的份上,早提脚卖了!”她姨娘气得发抖,也没办法!
谁叫她被表哥三言两语地给逛了来,两人在床上被表嫂给堵住了,没要一分彩礼就进了杜家,这才发现:杜家家徒四壁,已有两个孩子。她被这个多年不见的远房表哥给骗了......
杜八娘想着那一大家子乱哄哄的都是人,她都这么大了,还跟姨娘挤在一起.......哪像这里。
又想到吕府,听说更大,她偷偷地去瞧过了,好大的宅子,想到以后自己就要生活在里面,一颗心止不住地乱蹦。
刘大奶奶下了车,站在紧闭的两扇乌漆门前,一旁的丫头上前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