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正在喝茶的手一顿,抬眼问木夏:“你们要去平州?为什么?青州不是挺好的,你姨娘在青州......”
木夏抿一抿唇,笑微微:“我也不想去呀。你说,就在青州呆着多好?再怎么说爹还是这青州的知府,夫君他行事总要顾忌着几分......可是”她抬眼望一眼木瑾,苦笑:“你知道的,他那个性子,就是个不着家的。这回子,公爹去了平州,他龚三公子在这青州城里不吃香了,这不,觉得憋屈了,天天与婆婆吵着就想跟到平州去,好继续做他的大爷去。婆婆也没有法子,给他闹得头疼......我呢,也不拦他,其实,反过来一想,更好。到了那边,好歹他爹还能管一管他,我也省力了不是?”
木瑾放下杯子,看着木夏那年轻的面庞,嫁了人,脱去了少女的稚气,有了几分妇人的成熟来。此刻正轻蹙着眉头,想着龚三那不着调的样子,她也不是很如意?又想到平州的境况,心下一沉。
她想了想,开口,说:“我告诉你一消息,那平州可去不得。你可要信我!”
她看着木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平州有人生病,已经有人死了。现已经传染开来......我大舅刚刚从平州回来,亲眼见的。你们这时节过去,不是上赶着么?”
她故意夸大了病情,其实也不算,死人只是迟早的事情,她这样说,也是希望木夏能够打消念头。
木夏咚地一声,放下茶盏,欠过半个身子,慎重起来:“真的吗?我们竟然不知道。公爹也是的......难怪,他说叫我们不要过去。可并没有说有什么传染病啊?”
木瑾郑重点头:“是了。龚大人定也是觉得不妥,才不让你们去的。我觉得,你们还是缓一缓为好,等那边消停了再去也不迟。”
木夏听了,坐不住了,她已经是信了木瑾的话,这种事情,木瑾没有必要骗她。起身告辞,很是感激地:“谢大姐姐提点。我这就回去和他说。你不知道,他一早就嚷着要过去呢。这会子,不知又要费多少口舌。”
木瑾送她到门外,想想又叮嘱一句:“可记住了。”
木夏答应着自去了。
木瑾回转院子,双眼落在院子当中的海棠树下,昨夜一场风,落了一地的花。想着前两天,还开得挺旺的花,如今都掉了下来,铺在地上,一地红,等过几日,一场雨水,全都烂到泥里了。
想着打一套那海棠花的首饰,不免想到那个戒指,心里硌应,摇头,还是叫知琴给绣上一条帕子或者衣裳上绣上几朵花,也不错。知琴的手艺可是没得说,瞧那幅被面绣得要多精致就有多精致。
她招手叫了知琴来说了,知琴点头,又叫了知棋来,知棋会画花样。
几人嘻嘻哈哈地凑在一起,捡了样子好的花来,开始琢磨......
木夏回到旅店,龚三正等得不耐烦,倚在栏杆上无聊地瞧着下面的人群。见了木夏回来,嘻嘻笑着:“舍得回来了?你那姐姐怎样?我说,叫你带我去见上一见,又如何?就是妇人心肠,心眼忒小。我还能吃了她不成?现如今,她可是我大姨子,你这是信不过我。我龚三公子自问这点人品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