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之后，毕垂奥望着自己的老师。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我答应过你，今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毕垂奥看着C博士的眼睛：“解左是怎么回事？他是人，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

C博士抬头望着上面的石壁，良久才缓缓道：“他当然是人。

我和A都是他发现的，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巴别塔的建立和他是息息相关的。

之前的一次试验中，我们无意发现了他的不死属性。

其中一项计划，就是把全人类灵魂化，然后塞进解左的脑子里。

这样，也算是保全了人类的文明。

但我们错了，人类的灵魂脆弱无比，一开始大家在解左的灵魂海中还算可以。

可慢慢的，我们发现，所有人的灵魂开始失去神智。它们的情绪被固定住，只能悲伤，或者愤怒，或者绝望……

这不是救赎，而是地狱。

你能想象自己悲伤一千年，悲伤一万年吗？

为了这项计划，我们屠杀了全人类，最后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可惜塞进去，就拿不出来了。

这些灵魂日日夜夜在哀嚎，在愤怒……”

说到这里，C博士脸色复杂的看了毕垂奥一眼。

“现在他的灵魂海中，只有小部分是勉强保存住灵智的，那些都是他原本的部下。”

毕垂奥连忙问：“所以他现在变得疯疯癫癫的就是因为，这个？”

“不是。”C博士摇摇头：“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但并不全是。

离我们最近的一次毁灭中，解左忘记登上了逃生舱。

等到新纪元开始，我们在一处矿坑里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忘记了所有的事，忘记了所有的人。

没人知道，他在混沌里见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我们把他接回巴别塔，努力了十多年，依旧没办法让他恢复。

最后只能将他放到安息精神病院。”

毕垂奥露出冷笑：“所以，一直以来，带领着你们，想办法规避世界末日的救世主，变成了一个疯子？

这个世界还真是令人绝望啊。”

“对啊，谁说不是呢。”C博士像是没有听出毕垂奥语气中的嘲讽，顺着他也感叹了一句。

“老师，我想活……”

C博士抬头，看着自己的学生。

“你……”

“噌……”

一切发生的很快，在C博士抬头的一瞬间，自己的胸膛处已经插上了一把短刀。

“老师，我想活，你说没有逃生舱绝对活不了，可逃生舱只有两个！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过来！！”

毕垂奥双手握住短剑的柄，脸上的眼泪肆意流淌，表情却越发的狰狞。

他哭喊着，把短剑使劲往自己老师的胸膛中捅。

C博士没有愤怒，没有惊诧，甚至没有表现出疼痛，他只是轻轻抚摸着毕垂奥的头发：“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毕垂奥吗？”

毕垂奥傻了，抬头看着自己名义上的老师，实际上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