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枚慌忙回过头,“哦——我找人。”
“你找谁?”
“看错了,应该不在这间病房。”
铁枚顺着通道走到上一层,在护士站随便报了一个名字。在被告知没有这名病号后又回到豆豆所在的这个楼层,她找了个杂物间悄悄藏起来。
杂物间几乎无人进出,铁枚坐在地上挨着存放物资的箱子。她打算等到夜里再悄悄摸进病房看儿子。
铁枚等得太久,挨着箱子睡着了。等她醒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她偷偷溜进豆豆的病房。这间病房宽敞舒适,照看的护工在简易床上打着呼噜。
“豆豆,我的好儿子……阿妈来了,你受苦了,我可怜的孩子!”
铁枚抱着儿子的头低声呢喃……
“阿——妈——”豆豆像是被某种情感召唤,从睡梦中醒来。他看到一张充满母爱的慈祥的脸,“阿——妈——”
“谁?谁在哪里——”护工被豆豆的声音吵醒。
铁枚趁病房里光线模糊,一溜烟逃了出去。
护工摸到桌上的眼镜戴上,下了床出门看,楼道里空无一人。
“豆豆,你醒啦?”
“嗯。”
“刚才你和谁说话呢?”
“阿——妈——”
“艾玛?艾玛是谁?”
“阿——妈——”豆豆又重复了一遍。
有钱人家的孩子朋友多,有一两个外国孩子的朋友也不稀奇。护工想孩子可能是做了个梦,梦到朋友了。
“艾玛走了,豆豆乖,睡觉吧!明天再和艾玛一起玩。”
护工给豆豆哼了一会儿歌,孩子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铁枚确定那名护工走回房间后,从隔壁的病房里走出来。得亏豆豆住的楼层是特级病房,一般人住不起。隔壁病房是空的,铁枚才没被发现。
她站在黑黑的扶梯楼道里,腮边来不及擦的泪流到嘴里,又苦又涩。
她摸索着下楼,穿过无人的角落、过道走出大门,消失在万籁寂静的夜色中。
“阿——妈——”豆豆对着林姐说,“妈妈,我要——阿——妈。”
“阿玛?是你的朋友吗?”林姐问道。
护工收走豆豆的餐桌,“这孩子说了一早上的艾玛,昨天夜里做梦还叫着艾玛的名字。应该是他的好朋友吧!”
“是豆豆在康复学校交的好朋友吗?”
豆豆咧着嘴笑,开心得嘴角流出口水,“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