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顺帝思索良久，第一次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叫了昆吾清涵，“涵儿……”清涵身子一震，听出了父皇声音里的异样。

“你的母妃是这天底下最温柔如水的女子，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细心体贴，那时，寡人想着有这样的女子能陪在身边，是寡人之幸，可……是寡人没能护好她……”恭顺帝陷入深深的回忆与自责里。

“那时，寡人势弱，而子家势强，寡人的登基，子家是出了大力的，寡人不能做个忘恩负义之辈，所有的朝臣都在看着我这新登基的皇帝。你母妃的离去，寡人比谁都恨，都怨，可寡人首先是君王，其次才是夫君，才是你们的父皇。”

清涵沉默着，他何尝不知道恭顺帝说的是事实，帝王的权衡之术。

“你是你母妃唯一留给寡人的，寡人想护好你，可在后宫，寡人害怕让他们钻了空子，寡人故意冷淡你，也让他们好忽略你，就在你八岁那年的秋猎，他们还是动手了，寡人的手再长，也有够不到的地方，没办法，寡人联系了师兄，让他把你接去了碧霞谷，至少可以让你安全长大。”

清涵此时脑中想起了师伯在他临出碧霞谷时说的一句话，“清涵，有时看人不是用眼而是用心去感受。”

“寡人一直在等，等你长大，等寡人的儿子长了本事。”恭顺帝说完，用力拍拍清涵的肩，欣慰一笑，“你果然没让寡人失望。”

“父皇……”清涵声音哽咽了，似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

父子第一次毫无芥蒂的畅快的聊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都聊了什么。

糜英杰遇险一事，恭顺帝总要给出交待，幕后之人做事很干净，又推出了替罪羊，恭顺帝只得在心里暂时记下这一笔，惩处了一干相关有责任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