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东*突厥颉利可汗率领数万如狼似虎的草原将士,连克大唐数十座城池,短短三月有余,就打到了长安城下。
野蛮如草原人,根本没有人性的概念,烧杀劫掠,男人被屠戮,女人被凌*辱,整个大唐社稷几乎溃于一旦。但是关中的汉子从来不畏惧看得见的敌人,面对草原狼骑的屠刀,无论男女全部拿起了武器,为了大唐荣耀,也为了自家血脉传承,死命抵抗,最终扛过了那段最为艰苦的日子。
但,天花不一样,这东西看不见,知识匮乏的唐朝根本无法阻止有效的防范措施,他们等待的只有天意眷顾,或者来自于某种信仰的保佑。
李业也很害怕,他虽然没有染过这种疫病,但天花曾经对贫苦百姓恐怖的统治力,他却在史书上看了无数次,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一次自己竟会离这种梦魇般的疫魔如此之近。
玄奘走出了藏经阁,匆匆和隔离在佛楼偏厅的玄德远远见了一面,便再次匆匆钻入藏经楼,他想从佛经记载中,找一找对付天花的法子。
剩下的僧人以圆通为首,除了每日虔诚诵经之外,也组织了几场佛家法会,但李业清楚,这就是唬人的勾当,不会有任何用。
无助,而又无力。
这期间李钰并没有再来大总持寺,但无论是太医署还是金吾卫的及时出现,李业很怀疑和李钰的作用有关,只要太极殿的那位天可汗足够重视,那么至少还要一丝机会。
疫情出现的第四天,李业走出了自己的僧房,在确定自己没有被感染之后,他决定试一试。
佛堂偏厅的玄德神色有些萎靡,原本雄伟的汉子,同样有些支撑不住了,脸上的疹子倒是不多,但发烧咳嗽等症状,已经开始加剧。
玄德看到李业,瞪着通红的眼睛,急忙退后一步。
“你个怂娃子,跑这里来干什么?”玄德用袖自挡住口鼻,侧转过身,从不离手的黄铜棍敲着地面,想要把李业驱离。
“赶紧滚蛋,师兄就你这一个亲传,可不能绝在天花疫魔上。”玄德嘶吼着,“某死后,一把火烧了便是,千万不可再行接触,让疫病扩散。”
“娘嘞,洒家这辈子虽说没犯过大错,但却没能侍佛以诚,死后恐怕要堕入阿鼻地狱,不得翻身了……”
玄德的神色沮丧,在他看来,这场疫灾,或许是佛祖对信徒的惩罚,包括对自己的惩罚。
李业盯着玄德,咬了咬牙。
“师叔,或许,我能有办法对付天花疫症。”
李业烦躁的抠着光溜溜的脑门,“也不一定,反正就是有些机会……淦,谁特么知道会来这么个鬼地方,早知道就多注意一点这方面的知识了……”
玄德愣了愣,瞪大了眼睛,“你个瓜怂娃子胡说什么,这天花可是连太医署的人都束手无策的疫症,你个娃子能有什么办法?”
“滚打滚蛋,洒家不要你可怜,死就死了,就算是堕入阿鼻地狱,洒家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就是……以后没机会吃烤鸡,烤兔,烤羊腿了……”
李业龇了龇牙,转身就走。
他来这里,其实是为了给玄德安一安心,别让这不要脸的货想不开,在自己找到法子之前自绝佛前。
“嗯,治疗天花的办法是种牛痘没错,可这玩意从哪儿找来着?”李业挠着头,仔细回想着上辈子看过的有关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