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业摸了摸,感受着脑门上的光滑,忍不住语气一滞。
出家人……
“咦,辩机小师傅,此诗可是你所做?”黑暗中,李淳风唰的一声坐起来,“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没想到辩机大师还有如此报国大志,铿锵英气,小道佩服……请君暂上凌烟阁,嗯……不知这凌烟阁是什么地方吗?小道为何从来没有听过?”
糟糕!
李业眼皮骤然一跳,这货怎么还没睡,自己小声嘀咕的两句,竟然被这厮听去了?
李业心里当然清楚,凌烟阁是李二皇帝因怀念当初一同打天下的众位功臣,在长安城太极宫建造的功阁,褚遂良题额,阎立本画像,共绘画开国功臣二十四人像于阁上。
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建造于贞观十七年,距今还有七年之久,李淳风自然不可能听过。
李业随意糊弄了两句,看李淳风没有追问才松了口气。只不过这样一来,李淳风倒是也没了睡意。
“辩机小师傅,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小道却看得出,你是胸怀锦绣大才之人,程小公爷说的没错,大总持寺虽是不错,可终究埋没了兄弟的才华。”
李淳风眼神很亮,透过黑暗盯着李业。
“何不入长安?”
李业愣了愣,原本清净的内心,竟然无端掀起一抹浪潮。
何不入长安?
这一夜,李业和李淳风天南地北谈了很多,李业说了不少佛门趣闻,还有前世略有涉及的旁门杂类,而李淳风则说了不少长安的趣事,还有官场的杂谈。
李业看得出,李淳风颇有仕途之心,只不过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离开了长安城,出现在程家村内。
一直到天色大亮,李业刚有几分睡意的时候,程处默抠着鼻孔爬了起来。
“娘嘞,听你俩嘀嘀咕咕一夜,害的俺都没睡舒服……”程处默抹了一把脸,“不睡了,今日还有些事要办,咱们改日再聚。”
说着爬起来拍了拍屁股转身就要走,忽然顿住脚步,看向李业和李淳风,“昨夜迷迷糊糊听你俩作诗来着,要不替俺也做几首?俺是个粗人,舞枪弄棒还好,这耍笔杆子的事确实不是俺多擅长。”
“前两天几位叔伯来家里做客,俺爹非要俺当众作诗一首,替他长长脸,你瞧瞧这坑儿子的玩意儿……”程处默苦着脸哼唧道。
“后来呢?”李业突然来了兴趣。
“后来等诸位叔伯走后,俺被俺爹吊在房梁上打,从上午打到下午茶,娘嘞,那个憨货……”
李淳风扑哧一声,瞥了一眼怒目而视的程处默,赶紧闭上嘴。
“所以你想在外面搞两首诗,回去掰一掰面子?”李淳风眉飞色舞,“你这倒是赶巧了,辩机小师傅虽是佛门中人,但儒生的把式绝对要强过京城自诩的读书人,他若是作诗两首,必然能让你找回丢掉的面子!”
程处默眼睛骤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