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疾见齐军败退,赶紧召回白起。
“将军,请将军下令,令某率主力部队,追击齐军。”白起还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显然这种酣畅淋漓的战斗,才是他所追求的,以至于对于疲惫,似乎从无所觉。
“追是要追的,不过某要问你,你追击的目的是什么?”樗里疾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
“目的?自然是歼灭齐军了。”
“不!”樗里疾眼神凛冽的说到,“你只在后面追着,千万不可进攻!”
“这是为何?”白起的倔劲又上来了,对于樗里疾的安排,直白的表现出了不满。
“你觉得呢?”
“我?”白起指着自己,看向樗里疾,后者点点头,很显然,是想考较一下这位未来的将才。白起也了然了樗里疾的心思,略为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机,不过眼神也随之一暗:“这样,也就白白便宜了齐国人。”
“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这一舍一得之间的三昧,你可要细细斟酌,必然深的其利。”
“遵命。”
就这样,匡章领着齐军往东边逃跑,白起领着秦军在后面追赶。两国都不是骑兵部队,所以行军起来,速度都不快。好就好在秦军是疲惫之师,只不过靠着一口气在硬逼着自己追赶,精神可嘉,但是身体却已经不听话了。齐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是大败之师,士气正处在低处,此时若是回兵攻击秦军,恐怕胜负难料。不过越往东跑,匡章越觉得,似乎是秦军有意为之一样。他的这种敏锐的战争嗅觉,曾经帮助他取得了各种战役的胜利,如今他依然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来人!”
“将军!”
“传我号令,后军在前方树林隐蔽阻击秦军,大军从前面树林折向东北,不再南下。”
身旁的副将听闻一愣,赶紧问道:“大将军,我军若是折向东北,就要到魏国的濮阳了。枣煮在南边,宋军和声子将军都在向枣煮移动,此时分兵,岂不危险?”
“事急从权。秦军紧追不舍,此刻若是再向枣煮进军,恐怕枣煮危矣。既然对方是要追击我们,不若我们就带着他们兜兜圈子,最差也可以从卫国回到齐国,不至于全军覆没。”
“那...那枣煮那边...”
“我们应该相信声子。”匡章眼神淡漠,语气也没有多少情绪:“枣煮在他手中,定然是无虞的。”
“是。”副将看到匡章表情,虽然知道此处颇多值得商榷之处,却也只能遵命。
匡章看着副将退下的身影,冷言笑道:“声子,非某不愿意救你,而是自身难保。何况你数次置我权威于不顾,此刻,也就略施小惩了,愿你吉人天相。”
白起大军追至树林,和齐军后军遭遇,虽然最后获得了胜利,却也是耗尽了秦军最后一口气力,再也无心力追赶齐军了。他坐在马上,看着齐军没有南下,反而折向了东北,心中升起一阵明悟,或许这路齐军的将领看破了自己意图就是要将他们赶出枣煮,心有灵犀的向东北逃跑了。
自己这么做,是因为枣煮那里,魏军主力已经先一步从黄河下游渡河,在枣煮附近埋伏,只待齐宋联军到达枣煮之后,聚而歼之。若是这股齐兵再跑过去,恐怕会功败垂成。是以樗里疾只让他在后面驱赶他们,不再追击。
“莫非此人,已经洞悉了我们的意图?”白起想着,最后还是担心这股齐军又调头南下,决定继续尾随而去,看他们耍什么花样。
至于枣煮那边,胜利已经尽在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