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内伤,说的就是偶尔会发作的剧痛吧,祁赫语气平平:“好多了,很少会痛。”
不知道是欧阳子教的好,还是这伤痛多了就习惯了,祁赫感觉这段时间以来,好像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开始消停了,不再时不时出来折腾。正好也给了他大把的机会和时间,好好地学习欧阳子交代的那些道法和内修。
两人没再说话,一同观月,像是感应到了这两个年轻男女的视线,本来暗淡的月牙,忽然破出了云层,光辉纯洁而盛大起来,将这个安静的世界,烘托成了梦境一般。
“祁赫,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恩熙咬了咬下唇,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有些事情,她一直都很想知道祁赫心里是怎么想的。
“嗯,什么?”祁赫难得的有耐心。
“你还记得恩乐吗?”恩熙的话,让祁赫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奇怪起来,自从从绸琳的幻术中看到了和恩乐的画面,祁赫对于恩乐的感觉就有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为什么他看到的不是找烛龙报仇,不是复活狼族,更不是在那深渊之下灼热的痛苦,明明这些才是应该他刻骨铭心的事情,出现的,却是他毫无印象画面,他和恩乐在地藏森林里追逐着,笑得很开心。
“记得。”许久。祁赫的声音才沉沉响起。
恩熙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还记得?呵呵。
“我觉得恩乐可能喜欢你,你怎么想?”恩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虽然她现在不在了,可是作为她的姐姐,我想知道,你对于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祁赫不知道恩熙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恩乐人都不见了,他是什么态度,有什么用吗?
而且对于恩乐,虽然感觉有点特别,终究也不是所谓的男女之情,不过是见面几次,发生了一点交集,祁赫不愿意承认心中那曾经轻轻悸动过的心意,他说道:“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问的问题很无聊。”
说着,他转身想离开。
“无聊?”恩熙站了起来,身子在楼顶的边沿显得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吹着掉下去,她鼓起勇气。看着祁赫修长的背影大声问道:“那如果我说是我喜欢你呢?!”
祁赫的身影顿住,在欧阳子的旁敲侧击中,他早就明白了恩熙的心意,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在狼族的仇未报之前,他暂时无法去顾及这些儿女情长,所以最后的答案无非也就是:“同样很无聊。”
勇气一下子就消失了,像破了的气球一样,恩熙如鲠在喉,看着祁赫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顶,他的回答比起拒绝更加伤人,喜欢他,只是一种无聊吗?
哀怨的笛声,从一间亮着黄豆灯光的小屋子里传出,在这幽幽深夜里,仿佛一位女子被负了情意,而躲在某个角落里哭泣。
一个洁白的身影,站在屋子外面,凝视着那月牙,耳边是千年前听闻过的曲子,在恩乐的吹奏下,断断续续却也有了一丝神韵,真好听,经过含血玉而传出,更是多了穿透人心的力量。
烛龙,也快找到这里来了吧,妖狐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在月光下,周围的土地明显有一丝焦黑的迹象。
在狐妖镇画地为牢这么多年,终究也是躲不过追逐的,只是,曾经想要复活爱人的夙愿,如今成了空谈,妖狐摊开手掌,那一团黑气在手心一闪而过,就好像他陪在身边一样,也罢,就当还在身边。
只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烛龙发现恩乐,妖狐想起恩乐胸前的那颗灵珠,嘴角清淡的笑意凉去,该回来的,总是要回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