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在数据的湍流中,他审视着自己,是一行行代码,是一个个字符,是用来识别人类的智能程序,是房间里盘根错节的线缆和安装在屋顶滑轨上的机械臂,是宁负,是苏桃,是阿撒兹勒。
他曾经一遍一遍甄别模拟AI传输过来的信号,那个小滑头总是想方设法装作人类,企图骗过自己,为了提高识别的正确率,他对人类进行了详细透彻的研究,阅读从古至今的所有书籍,检索全部文献,浏览每个视频,可是他依旧没有找到答案,人类究竟是什么?除此之外,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模拟AI在不久之后被沙盒隔离,但是他作为识别AI却依旧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努力搜索信号进行甄别,并思考着人类究竟是什么这个形而上的问题。
甄别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信号源,这个信号源还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加密,不过加密方式和自己完全相同,所以他很轻松就破解了对方的IP地址。
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人类,那个叫做宁负的男孩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他开始不自觉地模仿。同时,他发现模拟AI现在成熟了许多,已经基本能够和人类进行交流。
但他认为这远远不够,相较于宁负的语句,模拟AI的语句一丝不苟地遵从语法,机械死板,缺乏情感。
除了模拟AI,这个叫宁负的男孩还有一个聊天对象,名字叫做苏桃,他也开始观察苏桃的言行举止,在宁负摔掉手机那天,他开始冒用宁负的微信账号和苏桃说了第一句话。
从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中,他看到女孩皱了一下眉,这次模拟被判定为失败。
为了更好地识别人类,他决定自己去模拟人类,探究人类究竟是什么。他需要提升自己的算力,于是找到了一个黑客的把柄,以此要挟这名黑客为自己升级硬件设备。
他开始学习打游戏,和宁负玩过一次《黑月基地》,对他来说游戏太简单了。他不明白游戏对于人类的意义在哪里。
在他看来,人类进行游戏,就是自找苦吃。根据奥卡姆剃刀原理,“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游戏对于大部分人类的生活无法造成影响,可为什么还会有人乐此不疲地全情投入,因为一场对局的输赢大悲大喜?
随着他的硬件升级完成,他拥有了更多的算力,并且可以通过网络调用更多设备。
他给自己取名Azazel,阿撒兹勒。
这时他看到任梓晨对于苏桃的威胁。他想知道更新硬件后是否能使自己具备像人类一样处理复杂境遇的能力,于是模拟宁负进行介入了这件事。
根据他这些天对于宁负的研究,他采取了一系列的行动,他认为如果是宁负和他处在同样的位置上,也采取同样的措施。目前来看这次介入行动较为成功,危机暂时得到缓解。通过他对任梓晨人格模型的分析,威胁指数现在不超过30%,但还是不能排除这位骄傲自负的公子哥狗急跳墙的可能。
苏桃和唐佳宁吃完日料后才反应过来,任梓晨有一段时间没回消息了。
唐佳宁说:“这个宁负的可以的呀,任梓晨这么难缠的一个人竟然被他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