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思仔细问了他的症状,这才把他的裤管往上卷。
“我这腿脚也不知出了什么毛病,时不时地流脓出血水。以前还能进山砍柴,以此为生。后来连腿脚也不便了,可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去养活呢。”
“我就希望我这腿能快些好起来,要不然我们家连这个冬天都要熬不过去了。”
傅相思已经诊断出了结果,听着他的话,突然问道:“爷爷,你是不是前不久刚卖了一个女儿到湘毓馆?”
“我也不认识字,不知道那儿是什么地方。就记得那日走到了一个很富贵大气的地方,有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在那儿迎着男子。我走进去,说要卖女儿。他们就给了我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就把秋水给卖了……都说不上这是可悲还是解脱。
“女娃子你这么问,难道认识我女儿?”老人的目光还是带了几分希冀与愧疚。
傅相思点了点头,语气肯定:“是啊。就在你卖掉她的第二天,她被一个好心人看上,帮她赎身,并纳她为妾了。现在她……过得很好。”
老人满眼泪光:“这就好。我这些天老梦见这乖巧的孩子,我生怕她对我有怨言,怕她责怪我们。”
傅相思微笑着,心里却像有迷雾四起。
“爷爷,你这病也只是普通的黄痘,平时回去多注意休息就好了。晚上的话,多用热水泡脚,活络一下腿部的经脉。”
她从架子上拿了两包药过来,又仔细叮嘱道:“这一包草药,是泡脚时可以加入热水里的。这一瓶药粉,则是一日三次,定时在伤口上涂抹。一个月后,这种疼痛应该会大大缓解。”
“期间要是有伤情恶化的趋势,记得立刻来找我。要是没有药了,也可以来找我,当然还都是免费的。”
老人感恩戴德,连连谢着她。
傅相思摆了摆手:“这是我本该做的。若您真的想感谢我,不如看看这三个小牌子,若是知道其相应药方的话,不如给我写上一写?”
傅相思的手往上指,只见那一条横空拉起的粗绳上真挂了三个小牌子,上面写的好像都是什么什么病。
老人有些羞赧:“我不认识你,要不然你把病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毫不保留告诉你的。”
傅相思开始一一念道:“鲛筑病、乌头启、白宴清。”
就是因为这些病名太过稀奇古怪,古书上也查不到相应记载,她才想到这一条独辟蹊径的路。
老人居然还真的知道其中一种病,“乌头启搁我们那儿叫梧桐磬,主要是和一种树脂淬毒的梧桐树相关。我们作为樵夫的,经常上山砍柴。在我们年轻时,老一辈的就特别提醒着我们要注意这种树。”
“毕竟这种毒素比五步蛇的蛇毒还要剧烈上不少。一碰到它,不出三日一定暴毙。”
“至于药方,我们那儿有个土方子,就是用鸡蛋清和揉碎的五红花浸泡在鼠酒里。”
傅相思若有所思,随后才提笔唰唰记下,又认真感谢过老人。
秦王府侧门的围墙处正好可以将相思医馆全貌一览无余。
有个女子陪在戚牧神医身旁,看着忙里忙外的傅相思。
“这个小师妹挺聪明的,还能懂得这一招来搜寻药方。要是她只会翻阅医书、一板一眼按医书行事,我倒真怀疑师父是不是看走眼了。”在挑人上出了什么岔子。
戚牧傲娇地哼了一声:“这丫头也就这一点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