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李太医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黎婉那是假性窒息,若是任由她这么下去,自然会真的窒息而亡。
听到黎婉那道声音,仲凉深深看了一眼,随即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影便直挺挺的朝着地上倒去。
“忠义侯!”
仲凉就站在距离瑛亲王四五步外的位置,他则直挺挺的倒下,瑛亲王自然是最先发现的。
李太医正在为黎婉施针,且刚刚开始,瑛亲王自然不会去打扰李太医。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仲凉,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心疼。
这傻小子......
明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此刻却将自己折腾成了这样子,若是让老镇北将军瞧见,他该有多心疼?
想法不过一瞬,瑛亲王对外扬声道:“来人!”
庆阳殿逐渐安稳下来,可距离庆阳殿不远的殿内的清尘殿中的一处角房中,此时却隐隐有人声从里面传出来。
但实际上,清尘殿常年无人居住,平日里也只有洒扫的宫女太监扫扫屋子罢了,打扫完立马走,根本不敢在屋里逗留。可此刻,却有一道略显狠厉的声音隐隐从角房中传出来,“本公子做事何时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了?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那间角房内,靠墙坐着一个浑身白衣的少年,少年长着一张精致的脸,他面白如玉,唇红齿白,是个秀丽的俏公子。
俏公子身边三步外立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男人两鬓长满了胡子,一道刀疤斜斜从他左眉梢滑到右嘴角。那道刀疤应该是陈年老疤了,翻在外面的皮肉呈淡紫色,甚至可怖。
俏公子此时明显心情不佳,说完话他又冷冷的盯着那个黑衣男人道:“我在说最后一次,我要那个贱人的命!就今日!”
“公子,属下来时,大人只说让属下保护好公子的安全。”
黑衣男人居高临下的看那个俏公子一眼,神色没有一丝起伏。
“放肆!”
俏公子闻言,冷冷的看一眼黑衣男人,恼怒的低吼道:“鲁艺,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过就是父亲养在身边的一条狗而已,你今夜必须按我说的做,不然,我便先要了你的命!”
“属下贱命一条,公子若是想要,那便拿去就是。”
黑衣男人依旧不温不火,甚至未看地上的少年一眼,他目光沉静的盯着脚底,顿了一瞬又道:“只是公子如今行动不便,属下丢了这条命不要紧,可公子该如何回去?”
“你!”
俏公子,也就是穆晟,闻言,他脸色猛地一变,恼怒道:“你竟然敢威胁我!”
“不敢,属下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黑衣男人垂着脑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见到黑衣人鲁艺油盐不进的模样,穆晟眼神冷了冷,捏在手指间的东西蓦的往出一洒,正巧落在黑衣男人手腕上。
“啊!”
那东西刚洒上去,黑衣人便蓦的发出一阵压抑又痛苦的惨叫声。但后面似乎顾忌到这是在宫里,所以他刻意将自己声音压低了,但却能瞧见黑衣男人额头上很快沁出一层冷汗,就连黑衣男人那张黝黑的脸,一瞬间都苍白的厉害。
“这味道如何?“
穆晟靠着墙坐着,盯着黑衣男人冷笑一声。
黑衣男人无动于衷,虽然痛苦的仿佛是在被凌迟一般,但他却依旧紧咬牙关,什么都不肯说。
“不说?”
穆晟眼里的冷笑更甚,他盯着他淡淡道:“听说你有一个九岁的女儿,你说宜春楼那样的地方,她去待着如何?”
听到穆晟这话,黑衣男人面色蓦的一变,压着声音,痛苦道:“属下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公子快些与属下回去吧,再在这里待下去,便要被皇上发现端倪的。“
见黑衣男人否认,穆晟又冷冷的笑笑,状似不经意间道:“看来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那......这个东西,不知你可还认识?”
穆晟手里拿着的是一朵粉白色的绢花,那绢花被做的粗劣至极,可是原来的主人却似是很珍重它。小心翼翼的将它放置在木匣子里面,似是从未戴过。
看到木盒子里的那只绢花,黑衣男人眸子猛地睁大,声音里终于染上一层颤抖。
“不知公子从哪里得来的小女的东西?”
只是一瞬,黑衣男人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似是疼麻木了,黑衣男人尽管额上的汗水没停过,但他却直挺挺的站着,没表现出一丝痛苦的模样。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鲁艺,没想到你长得随意,你那女儿倒是长得极为水灵,这若是送去宜春楼......”
宜春楼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青楼!但凡有人进去,就别想囫囵着出来。许多人被人赎身出来时,早已心存死念,再难活下去。
而黑衣男人鲁艺的独女,如今正好年仅九岁。
想到某种某种可能性,鲁艺猛地抬头,看向穆晟道:“公子......公子,只要你放了我女儿,你便是想做什么,属下都答应你,只求你能放过我那尚还小的姑娘。”
“哦?鲁先生不是说只负责照顾本公子的安危吗?怎么忽然改了口了?”穆晟脸上的笑依旧冷冷的。
黑衣人脸色又是一白,“属下......属下......”
“闭嘴!”黑衣男人还没说完话,就被穆晟打断,他冷冷的看着黑衣人道:“若是想让我放过你女儿,也可以,本公子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还是方才的话,你去替我将那个贱人杀了!”
“公子,安宁郡主她在庆阳殿,层层把守,属下......”
黑衣男人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忍着身上如同凌迟的痛楚,虚弱的开了口。说完话,他低头看一眼穆晟,却见他神色冷的像是一块千年寒冰,此时正散发着阵阵凉寒的气息。
见此,黑衣男人瞳孔一缩,急急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属下这就去。”
说罢,黑衣男人一转身,便打算往出走。可不待他走出几步,就听见穆晟缓缓道:“将这些东西吃了吧,本公子想要看到那个贱人的人头!你不是自称剑术超绝吗?今日便让本公子见识见识!”
“是。”黑衣人接过穆晟手中的瓷瓶,吞了颗丹药,这才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