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哼了一声:“跟你们有什么好说?如此重要的事,说了你们敢听吗?”
四刹门弟子一听更是慌乱:“好说好说,老前辈您别动怒嘛,我们这便让你们过去,只是咱兄弟几个地位低浅,没个福气见着四刹,这通传一事,可真为难咱了,再一个您老人家也别跟四刹提起我们,就当咱没见过,成不成?”
公孙忆心道这些泼皮无赖,也怕揽责任,好在对方同意放行,也不在此间多逗留,于是便点了点头:“那还不速速放行!”
四刹门弟子点头哈腰,侧身让二人过去,见二人走远,为首的一名弟子才掏出一只响箭,对着归尘楼的方向射了出去,那响箭直落在归尘楼正上方,才啪的一声炸开,一股青烟冒出,便是传了音讯。
公孙忆瞧见响箭示警,低声对丁晓洋说道:“你莫要惊慌,你是章寒落的信使,他们在没见到咱们之前,是不会翻脸的,到时候机灵点,别自己慌了神漏了马脚。”
丁晓洋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可即便是听了公孙忆的话,自己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毕竟这里是武林禁地,是四刹门的老巢,说不怕那都是假的,其实公孙忆心跳也有些加快,此前和四刹门的人交手,都不是在四刹门的地盘,如今就这么潜进来,真要是穿了帮,可真就是插翅难逃了。
二人又走了许久,下得最后一个山坡,便能看见归尘楼的全貌,不等二人走近,一众人马从归尘楼中鱼贯而出,至二人身前便左右排开,正当中一铁塔般的汉子推着一个双轮木椅,木椅之上一男子坐在当中,此人长袍裹身,又拿衣襟半遮口鼻,公孙忆仔细瞧了瞧,却看不出此人是谁?
丁晓洋瞧这阵势,正当中轮椅之上的男子说不定就是二刹其一,便上前施礼:“在下丁晓洋,雪仙阁现任阁主章寒落的弟子,受师父之命,来见二刹。”
丁晓洋说完,场上鸦雀无声,只剩推轮椅的汉子呼哧呼哧的喘息之声,丁晓洋紧张的口干,连连干吞了几下,才稍稍缓解。公孙忆也不知轮椅上的是谁,若是病公子,那自己可真得小心,当年自己被四刹门围追之时,便是病公子将自己打伤,而且这病公子极为精明,若是和他交谈,当真要小心再小心,所以公孙忆也没开口。
丁晓洋好不尴尬,又开口道:“在下丁晓洋,受师父章寒落之命,前来见病公子、老头子二刹,有要事相商。”丁晓洋说完停了一停,觉得有些不妥,又加了一句:“此行也是受贵派死亦苦死刹所托,特派我前来议事。”
那轮椅之上的人终于是开了口,只是这声音实在难以形容,呕哑声嘶犹如金属摩擦,且中气不足,声音始大终小,让人听得浑身难受:“好!你说是受雪仙阁阁主指派,可有证明?”
这轮椅之上的男子话音,让丁晓洋浑身不得劲,但在人家屋檐下,又哪好发作,只得硬着头皮回话:“回禀前辈,有雪仙阁阁主章寒落书信一封,贵派死刹亦在其上留书,由晚辈至此奉上,望前辈知晓。”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书信,放在手上扬了扬。轮椅之上的男子终是抬了抬头,眼睛从兜帽下露了出来,公孙忆目力极佳,只这一瞬,便瞧出这轮椅之上的男子长了一双鼠目,仅凭着一眼,公孙忆便料定,此人不是病公子,也不是老头子,更不是生不欢,但看这人架势,在四刹门中地位也不算低,到底是谁还得再瞧瞧。
轮椅之上的男子不知是哭是笑,嗓子里发出怪声:“呋呋,你给我瞧瞧。”
丁晓洋哪知道对方不是四刹其一,还当此人就是头头,听完对方的话,便双手捧着书信,小心翼翼的来到双轮木椅前,低着头将双手伸出去,不敢去瞧轮椅之上的男子。
那男子见书信呈上,便抖了抖袖子,露出双手去接,公孙忆一瞧便知,此人手有残疾,这双手不是肉身,乃是金属打造,只是不知是何人打造,缘何如此精巧,指头弯钩捻弹,如此细微的动作也都能施为,不比真手差多少。
公孙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仍旧不说话。那轮椅之上的男子看了一会,才将书信折好,归还了丁晓洋:“原来是这样,只是我有些疑问,还望丁姑娘解惑。”
丁晓洋收好书信,听到对方又问题要问,当即屏住呼吸,竖耳去听,生怕漏掉一个字答不上来。
轮椅上的男子先是报了家门:“方才我看到十方山的弟子示警,说有客到,我便奉病公子之命在此等候,在下四刹门王擒虎,这边有礼了。”
原来,此人正是在裴家密室中,带手下大肆掠夺宝贝的王擒虎,惊蝉珠也正是经他手,才被带了出来,只是他无服受用,被钟山破斩了双手性命垂危,恰好生死二刹赶到,堪堪用病公子的秘药回天丹,才救回性命,不过那双虎爪却是废了,自此便落了残疾。
那日生死二刹为了寻裴书白,一路追到倒瓶山下,在倒瓶山下遇到顾念,双方斗在一起,生不欢更是被顾念重伤,死亦苦只得带着众人先行回了归尘楼,一回四刹门便去寻病公子,想让他来医治生不欢。
可病公子一见生死二刹铩羽而归,心中也好生郁闷,又听生死二刹此行用掉了两颗回天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生不欢用了一颗倒也罢了,可这王擒虎也吃了一颗,着实让病公子心疼,要知道这回天丹的配方极为难寻,这么多年来也只炼出来几颗,这王擒虎在病公子心里连个屁都算不上,竟然也配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