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应变神速,在水中横起一掌,劈在顾宁后颈,力道拿捏丝毫不差,只将顾宁打晕,让她不在水中翻腾,接着便将顾宁平托,继而发劲上浮,只讲顾宁的身子堪堪托至水面,露出口鼻,便不再往上,公孙忆去管顾宁,裴书白便无人再管,慢慢得往水底沉,石头见状立马游向裴书白,将裴书白一拽,不让裴书白再往水底去。
公孙忆这一招实在冒险,若是再往上托半分,水面上便露出顾宁的身子,若是往下少半分,顾宁还是救不下来,此时的公孙忆只希望顾宁暂时别醒,若是此时醒了在水面上翻腾,即便那两界城的城门巡兵再马虎,也必然发现水中有异。
好在公孙忆算得不差分毫,顾宁口鼻出水得了呼吸,性命算是保住了,也没在水面上苏醒,众人小心翼翼的在忘川河底前行,终于是过了两界城城门,石头又继续往前游,直至裴书白头上的冰壳也要化开,这才浮出水面。
公孙忆临出水时,一只手托起顾宁,一只手已然将小神锋握在手心,若是一出水便被两界城的巡兵发现,那便先发制人,先报众人安全。
好在这一番忘川河潜行,虽是出了点状况,但也算是有惊无险,众人上岸的位置四下无人,公孙忆赶紧按住顾宁胸口,将呛在顾宁口鼻的忘川河水压了出来,顾宁一阵咳嗽总算是醒了过来,方一睁眼,顾宁便用眼睛去寻裴书白,见裴书白除了身上湿漉漉的,其他和入水前并无差别,这才放下心来。
石头一直在环顾四周,此时见顾宁醒了,便小声催促公孙忆前行。
公孙忆深知此地不比碧落村,这里头的巡兵数量,可远比碧落山巡逻的要多得多,出水时没人发现已是万幸,若是再耽搁一会儿,说不定又出状况,于是便轻言道:“石头兄弟,咱们这就赶路。”
石头等的就是公孙忆这句话,二话不说,扶起石头娘便往前走,公孙忆询问了顾宁,确认了顾宁可以自己前行,这才将裴书白抱了起来,跟上了石头。
石头此前进过这两界城,可都是被两界城的巡兵逼着来修黄泉路的,此前进来,都是从一处石场挑了奈落石,再由两界城巡兵压了进城,一进城便去修两界城城内的黄泉路,完工之后再结成队被赶出城。所以石头一行人出水的位置,其实离两界城中的黄泉路并不远,石头悄悄告诉公孙忆,那黄泉路是两界城城主古今笑亲自命名,并让手下巡兵大肆在忘川诸多村落中,征讨年轻力壮的汉子,去修那黄泉路,而说是黄泉路,却是一条斜面朝上的高坡,至于黄泉路的作用,石头不清楚,只是知道那里至少有近百名两界城巡兵把守,若是此时暴露了行踪,不消片刻,这百人巡兵便可迅速集结,围住众人。
公孙忆心下好奇,这古今笑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虽说这忘川神秘,但一个这么大的两界城,竟然不在武林中留下半点消息,而是躲在忘川大兴土木修这条黄泉路,此前已见到两界城城郭,那布置看起来极为阴森,活脱脱是神话里的森罗殿,现在又有个黄泉路,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公孙忆都无比好奇,若不是着急去寻血眼骷髅,公孙忆还真就想会一会这两界城城主古今笑。于是便问道:“石头兄弟,这古今笑你见过没?先前你说古今笑长了天眼,又是什么意思?”
石头闻言一脸惊恐,连忙压低声音:“莫要在两界城中说他的名字,他会听到的,那个人长了天眼天耳,忘川的所有事,只要他想听想看,谁也瞒不了。”
公孙忆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石头已经被两界城古今笑给洗脑洗得不清,这普天之下即便是武功登峰造极的陆凌雪,也不敢说自己眼耳通天,这等故弄玄虚的妖人,躲在忘川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真是自打五大高手相继隐世之后,这些武林中的恶徒异类也都起来作乱了。
石头不敢提古今笑,公孙忆也就没再多言,而是默默的观察起两界城内的景象。
这两界城城中房屋分布极其规整,一排排屋舍并肩齐头,且屋檐下皆挂着红灯笼,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是这般景象,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想来这等景色也是古今笑刻意为之。
众人直往前走了半个时辰,于路也躲开了几波两界城的巡兵,这些两界城的巡兵巡逻都是流于形式,毕竟整个忘川,没有人敢未经允许潜进两界城,所以这些巡兵都是一带而过得左右看看,丝毫没有发觉藏在暗处的公孙忆一行。
众人沿着忘川河一路向前,终是来到一处高墙,那高墙有两面,分列忘川河左右,高数丈,皆是奈落石堆砌而成,只在忘川河河面流出缺口,由于奈落石极为坚固,所以这墙并不规则,就是些大块儿的奈落石堆砌而成,两面墙中间的忘川河河道上,一块赤色巨石立在中央。
不等石头开口,石头娘轻言道:“这里应该是忘川禁地的入口了。”
石头疑道:“娘,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忘川禁地的入口?”
石头娘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口中道:“这两界城还没影儿的时候,我便随着主家在这儿生活了,你们瞧忘川河,是不是由正当中的一块石头分了两股,这石头便是忘川的三生石,所以即便两界城怎么改,还是动不了这三生石的,方才我们经过的地方,我就觉得眼熟,那里之前便是钟家老宅的位置,只是现如今钟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公孙忆问道:“老人家,这奈落石砌的墙,又是作何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