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裴书白心里,还十分诧异顾宁为何变了性格,殊不知顾宁只是对裴书白这般热情,换做旁人,顾宁还是那个冷若冰清的少女,裴书白有些尴尬:“那你说吧。”
顾宁道:“你这么早去外面是要做什么?忘川禁地里头好多凶兽,上面不安全。”
裴书白心道,原来顾宁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让自己一个人上去,于是裴书白道:“没事,我不走远,昨天夜里我试了一晚上,也没能使出来无锋剑气,心里烦闷的紧,想着这里毕竟是钟家的地盘,也不好施全力,所以等天刚亮,我想着上外面练功去。”
顾宁接言道:“那公孙先生知道吗?”
“师父还在休息,他说钟老前辈救我使了不少力气,他自己肯定也累坏了,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我便没有打扰他。”
顾宁点点头:“公孙先生是挺不容易的,为了救你可没少拼命,一个人闯进四刹门的十方狱,给你找救命的法子,若是一般人知道了,还当公孙先生失了心疯,十方山四刹门可不是什么善地,公孙先生还是义无反顾的闯进去,我和他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裴书白这才知道师父为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自打裴家灭门以来,能为他做这么多的,只有马扎纸一个人,可如今马扎纸已经不在了,裴书白心里唯一的依靠,就是师父了,从顾宁这里听到师父为救自己冒了这么大险,裴书白心里十分感动,也正是因为感动反倒更加自责和内疚,师父对自己寄予厚望,可偏偏眼下连无锋剑气都使不出来,只恨自己不中用。
一想到此处,裴书白便不再和顾宁多言,径直往前出了墓道,顾宁见裴书白突然迈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话惹得裴书白心里不痛快,于是也快步跟了出来。
裴书白来到地面之上,握了握手中的蟒牙,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从丹田中汲取一些真气灌注在手心,可不管裴书白如何运功,除了能感受到丹田内慢慢转动的惊蝉珠,一丝一毫的真气都察觉不到,裴书白发了狠,用尽全力催动真气,可越是着急越没有效果,反倒是自己累得满头大汗。
顾宁知道裴书白刚苏醒没多久,眼下这般运功对身体肯定有损害,于是赶紧出言制止:“书白,你别用蛮力,你刚恢复,慢慢来。”
裴书白哪能不知这个道理,可眼下情势已经不允许他从头来过了,如今武林中公孙忆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拖着自己这个累赘闯龙潭虎穴,而且昨夜裴书白也问了公孙忆幻沙之海的一些事,知道那里十分凶险,若自己不能迅速恢复战力,真到了幻沙之海,肯定会给师父带来麻烦,所以即便是顾宁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慰自己要循序渐进,裴书白都听不进去。
裴书白又催动了几次,还是没能奏效,最后反而掏空了丹田,激得自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顾宁见裴书白脸色煞白,赶紧将手里的衣服丢在一边,上前扶住裴书白。
顾宁扶住裴书白,触手处只觉裴书白身子不对劲,虽然隔着衣服,还是觉得裴书白身子滚烫,顾宁担心极了:“你别再逞强了!”
裴书白看了看顾宁,忽然眼神一亮:“宁儿姐姐,你打我!”
顾宁听清了,但心里觉得自己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裴书白又说道:“我说,宁儿姐姐,你现在打我,用寒冰一脉的功夫打我!”
顾宁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裴书白身子滚烫,嘴里又说起了这样的话,顾宁还当裴书白出了问题,眼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你别说话了,我这就去找公孙先生。”
裴书白一听,一把抓住顾宁的手腕:“别!别去,你就听我的,打我,不然...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裴书白心里着急,也顾不上哭泣的顾宁。
顾宁闻言一愣,若是裴书白不搭理自己,自己想都不敢想,还没等顾宁开口,顾宁手腕上的痛感便传了过来,顾宁低头一看,手腕已经被裴书白手心的温度烫伤,顾宁心头大惊,倒不是自己手腕受伤让自己害怕,而是顾宁知道,自己修炼的是雪仙阁寒冰一脉的武功心法,这寒冰一脉是陆凌雪完善的大成功法,顾宁自小修炼,即便远远达不到顾念那般高深,但顾宁的体温在寒冰真气的加持下,已经远远低于常人,可即便是这种情况,还是被裴书白手心里的温度烫伤,可想而知眼下裴书白的体温已经到了骇人的地步。
这下不等裴书白再开口,顾宁将裴书白紧紧搂在怀里,顾不得衣衫被裴书白的体温烫得皱在一起变了形,顾不得自己雪白的肌肤一点一点露出来,顾宁只想着赶紧将裴书白的体温降下去,当即使出全力,寒冰真气怦然往外散发,遇上裴书白散发出来的热浪,二者相遇顿时呲呲作响,饶是如此顾宁还是无法再裴书白的影响下,凝结出冰罩,顾宁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功力,恐怕连冰刺都结不出来。
顾宁眼里止不住往外流,可没等从眼窝中流出,便被裴书白散发出的热气给蒸发掉,裴书白好似在强忍着剧痛,咬着牙对顾宁说道:“你,快,快松手,用你最厉害的招式打我!”
顾宁不理,只是不停地摇头,裴书白身子越来越烫,连双目都变得赤红,口鼻呼呼喘气,一股股热浪直接喷在顾宁脸上,顾宁只觉脸上滚烫,若是再不松手,恐怕顾宁就要被裴书白毁了容。
就在此时,墓道中突然窜出一道人影,一把拽起裴书白的手臂,将裴书白拽离顾宁。等顾宁再去看时,那人带着裴书白已经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