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只感手上传来裴书白手心的温度,脸登时红了起来,裴书白问道:“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顾宁脸更红了,只得连连摇头:“我没事,咱们赶紧去吧。”
裴书白也没再多问,拉着顾宁直奔城郭方向。直走了一个时辰,那城郭的景象仍旧在远端,好似二人这飞奔了一个时辰如原地踏步一般。
裴书白心头诧异:“始终是奔着城郭方向,却感觉离城郭的距离根本没变,难不成自己在原地踏步?”
顾宁也是诧异不已,裴书白不信邪,掏出小神锋,对着一处沙丘使出聚锋式,硬是将整个沙丘夷为平地,真气过处,在地上留下道道痕迹:“按照风沙覆盖的速度,这地上的痕迹怕是半个时辰之内盖不住,咱们索性再往前走一走,看看到底是不是原地踏步?”
顾宁点了点头,心中打定主意不管裴书白要做什么,自己都会跟着。
裴书白又拉着顾宁走了半个时辰,结果那城郭景象还是若云若现,不远不近的呆在那里,裴书白气喘吁吁,瞧了瞧周遭沙丘,并没有自己留下记号的那一处,如此一来裴书白更是诧异:“既然没有原地踏步,难不成是这城郭长了腿,自己会跑吗?”
顾宁没再多言,其实熬桀早就在心里跟顾宁说起自己的猜测,只不过顾宁有些小心思,她想让二人独处的时间长一些,眼见裴书白无比急躁,也只好把熬桀说的话讲了出来:“书白,你别着急,熬桀爷爷刚才跟我说,咱们可能是中了别人的招数了,不然那城郭不会这么奇怪,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立在那里。”
裴书白闻言一怔:“宁儿,可否让熬桀前辈出来说话?”
话音未落,却听顾宁变了一副表情:“裴家小鬼,你找我?”
面对熬桀,裴书白已没有在忘川时那种敌意,但仍是对熬桀六道的身份有些芥蒂,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熬桀前辈,你说我们中了别人的招?这又从何说起?”
顾宁冷哼一声:“武功再高真气再强又如何?说道理江湖阅历太浅,不还得听我这老人家的,这幻沙之海早就存在了,七星子里头的天机子老家就是这里,如今这劳什子天机先生,说不定就是七星子之一的后人,连名字都差不多,听起来就让人厌烦,不说他了,七星子之中,也只有天机子是在这里发家,我们当初为了对付他们,也到过这里,所以对于前面出现的城郭,我知道那是什么?”
裴书白急道:“熬桀前辈,眼下事态紧急,没时间听你在这授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熬桀讨了个没趣,便在心里骂了几句,顾宁察觉到熬桀的态度,便在心头默默劝慰起来:“爷爷,书白也是着急,说话没轻重,爷爷别怪他。”熬桀冷哼一声:“女孩子家就是向着外人,罢了!我是长辈,哪里跟小辈一般见识,我说便是。”
“这城郭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这沙漠里头有一种异兽,叫做蜃,谁也没见过它的真身,传闻这蜃吐出的蜃气,无色无味却能迷惑人的五感,让人产生幻觉,你瞧着是城郭,可能那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就算是你把双腿跑断,恐怕也到不了那里。”
裴书白皱紧眉头:“既然是什么异兽,为何你说是中了别人的招?”
熬桀言道:“之前我也只是以为是蜃气,也就没有多想,可我不信就这么巧,你俩从来没到过这里,第一次来就能遇见传说中的蜃气,这种事情根本就极为罕见,怎么会让你们瞧见,可我又想了想,之前我的元神困在北斗封印大阵之中,就有人在我眼皮底下把我和苏红木的肉身带走,后来你师父不是说了,可能是四刹门和两界城借助什么无色蜃气这种邪门武功,才得逞的,故而这种武功一定是存在的。我倒是相信是有人在这边使出无色蜃气,将我们困在这里,比瞧见什么蜃气城郭要可能的多。”
裴书白不敢相信熬桀的话,可自己也知道熬桀说的话很是在理,自己和顾宁肯定是遇见了高手,不然以自己目前的功力,断然不会这么长时间追不到五仙教的人,更不会瞧见传说中的蜃气,先前也听师父说起过,当初为了给自己找到治病的法子,师父独创四刹门十方狱,在十方狱中见到了五仙教教主隆贵,正是隆贵教主出手相助,用无色蜃气协助师父脱身,照此说来隆贵至少不是什么歹人,但恰恰这世上会这种武功的,恐怕也只有隆贵一人,为什么他要对自己出手,将自己困在这大漠之中?如今隆贵会不会就在附近偷偷观察自己?他这么做又是图什么呢?
一个个疑问瞬间涌上心头,裴书白不自禁地将小神锋握在手中,口中高喊:“隆贵教主若是您在这里,不妨现身一见!”
一阵风吹过,茫茫大漠之中,哪里有半点人影?
“隆贵教主,不妨现身一见!”
除了身旁的顾宁,周遭哪有活物?
裴书白回头问道:“熬桀前辈,咱们该怎么办?”
熬桀没有理会,心道五仙教也好,天池堡也罢,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相干?反正眼下顾宁很是欢心,不如就让自己的乖孙女多开心开心,就算是有主意,这会儿也不会告诉裴书白的。
裴书白急切不已,抬眼瞧了瞧日头,如今金乌高悬,想来又是过了半天,只不过这半天虽是运起轻功不住追赶,如今看来却是南辕北辙毫无作用,就在此时,裴书白不经意瞥见不远处的沙丘之后,有个人影晃动,裴书白精神一震,立马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