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冷哼一声:“胡说八道!天机阁岂能不知?要我说他们早就在试炼之地里头找到了幻视镜,不然怎么会在这狗贼手上!”
公孙忆心头一喜,前头那一番话,为的就是让老头子和病公子看出破绽,有意放大这一处矛盾,一听老头子出口开骂,于是便道:“所以,这也是我为何要说跟你们交换下秘密,咱们若是能通通气,说不定也能知道多一些。”
病公子余火未消,此番一听公孙忆所言,当即冷笑道:“你都像一只死狗一样被我钉在这里,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公孙忆缓缓摇头:“倒不是我和二位谈条件,只不过有些事你们不说,我也没法推测,毕竟我知道的秘密真真假假,纷杂难辨,只有和你们这边掌握的消息联系起来,说不定还能有所突破,就好比息松道人,若不是天机先生提醒,恐怕到现在我还以为他老人家已经作古,殊不知他在暗处和你们四刹门关系甚笃。”
老头子死死盯着公孙忆的眼睛,厉声问道:“死到临头了,还在给我们设套,公孙兄弟,你倒是好奇心重,就算是死也想知道息松道人的事,是吗?”
公孙忆缓缓道:“阿江兄,我还有什么本事给你们设局,不过是和我挚友赤云道人有莫大关联,我才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所以我才选择了自己过来,又先说了这么多秘密,便是想让你们知道,我是拿出诚意的。”
老头子道:“诚意?笑话!我瞧见的都是诡计和圈套,哪里有什么诚意?你若是真有诚意,就该把裴家那狗崽子刨心挖肚,取了那惊蝉珠,倘若你真这么做了,我才相信你的诚意。”
公孙忆看着老头子,更加确信老头子和病公子大不相同,他和息松道人之间,绝对不像病公子那样,病公子和息松道人尚有隔阂,至少病公子是不相信息松道人,甚至是有些敌意,而老头子则不然,字字句句虽不明显,但却在处处向着息松道人,想要激怒老头子,挑动老头子和息松道人之间的矛盾,根本是不可能。于是便道:“阿江兄说笑了,从四刹门到忘川,那一路上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取走惊蝉珠都没有动手,看来也是瞧我徒儿乖巧,舍不得动手,我这个做师父的,又怎么下的了手?”
老头子啐道:“少废话!那小子被惊蝉珠反噬差点丢了小命,在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我怎么会轻易出手!况且当初我也不是为了惊蝉珠。”
公孙忆缓缓摇了摇头,显然是血流太多,已经变得十分虚弱,却不知公孙忆此时心念狂动,只求一个万全之法:“再说回来吧,我从天机先生那里,知道了一些息松道人的事,自然担心赤云道长,生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傻事,所以我就带着他一起离开幻沙之海,可你们知道为何我现如今却是孤身一人?赤云道长他去哪了呢?”
病公子皱紧眉头,在梅花涧雪仙阁旧址,的确是只瞧见公孙忆,并没有瞧见道士。
公孙忆又道:“我们刚过流沙镇之后,便在半道上遇见了苏红木,那女魔头当真是阴魂不散,真是到哪里都能碰见她,原以为我和赤云道人要死在她手上,本已拉开架势做誓死一搏,却不曾想她只是简单几招将我击退,之后就带走了赤云道人。而且,苏红木说她是受到息松道人的命令,将他徒弟带走的。”
病公子和老头子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也料到苏红木已经和息松道人结了同盟,却没料到苏红木这个乖戾诡诞的女魔头,竟然会听从息松道人的安排,老头子更是诧异不已,因为这件事自己从来没听息松道人说起过,心下对息松道人多少有了些怀疑。
二刹的表情变化,公孙忆是一眼不落瞧的清楚,见病公子和老头子明显有了变化,于是接着便道:“阿江兄有所不知,你带着灭轮回走后,苏红木折返禁地地宫,和我们缠斗,要夺走裴书白身上的惊蝉珠,就在那时候,突然出现一个神秘人,只在苏红木耳边说了两句话,便把苏红木带走了,等那二人走后我们才发现,地宫里头的六道群棺,已经彻底空了。所以,不管这二人是怎么勾连到一起,如今苏红木和息松道人已经结成同盟。这也是我为何想知道息松道人一些秘密的原因。”
病公子怒道:“怪不得苏红木身边的那几个随从瞧着如此厉害,原来都是些复活的六道弟子,”言及此处,病公子转头瞧了瞧老头子又道:“那息松老杂毛到底要做什么?老头子你若是再不说,恐怕真要着了他的道儿了。”
老头子将眼睛缓缓闭了起来,脑子里不断思索着哪里不对劲,可是不管老头子如何将脑子里一幕幕和息松道人有关的事拼凑在一起,也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不过不管怎么说,方才病公子说对了一句话,息松道人有事瞒着自己,神天八物也好、复活六道弟子也罢,这些事自己根本就不知情,而且老头子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费劲千辛万苦从忘川禁地里头带走灭轮回的肉身,恐怕最大的获利者,不是四刹门,而是他息松道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