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母亲欢乐,留的只是她的抱怨,叹息,愤恨和哀伤!
而这一切,皆是因自己而来!
若没有我,没有我这累赘,这个妇人,这个现在是娘亲的女人,定不会和丈夫分开,定不至生活的如此苦寒!
天,傍晚。
那绚丽连天的晚霞不见,唯有漫天风卷。
老天如此慈悲,用此景弥补那冻结未有温度的心灵!
风渐渐袭,点水落腮。
你,有没有想到过死?
你,有没有感觉人间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好乱。
水!
是水啊!
水滴,大量水滴,连成线,连成片,一点点,一下子全落下来!
雨,如同慈爱的长者,悄声安慰,默默陪伴。那节奏连绵,音保持一致,散于天地,没有画面。
为什么,被云抛弃,没有抱怨?
为什么,能够触摸,又不像真实?
为什么,掌中雨点,如此温暖?
为什么,侵体而至,无有半丝冰寒?
举步,奔跑!
林中树影,沁入朦胧。好像无有方向,仿佛无边无际。
许久时间,因何距离这么遥远还没能找到边缘?
这是监牢?
还是地狱!
大风骤起,场景飞移。
能否化作潮汛的野燕,振翅飞离?
能否化作高山的猛兽,咆哮呐喊!
为什么如此可笑,为什么如此难过,为什么如此悲痛,为什么如此委屈?
这是一个梦,一个荒诞不经,一个啼笑皆非,却又反反复复,如此真实迷离的梦。
痛楚难当,不能醒来!
哭喊,难出声音。
嚎叫,未有回应。
依树下,雨水涌进眼底,浇熄一切,失掉生的气息!
难以呼吸,难以呼吸,难以呼吸。
会否这样,这般轻松死去?
只有那碎掉的心,还在微弱颤栗。
大量风水,弥天泼洒过来,风雨中,那泣不完却已冷掉的血在滴!
丛林漆黑,天悬明月。
雨中,湿滑污泥,树梢,淌下墨水。
泪水,哭干,麻木,痛楚。
白,白色,那片洁白之光,那定是黑暗之路的尽头。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百步,到底还能够移动多远的距离?
会有美丽光辉的开端,有活泼跳动的色彩斑斓。那自己呼唤,在等待答案?
数十丈悬崖边。
水,清澈无垠的大量洪水,酿成湖泊,波涛阵阵。白色长流,顺双岸山涧破飞!
壮烈沸腾,白涓滚滚!
为何水浪如此汹涌,不顾命也要将身体向着崖石上摔的粉碎?
只因它无心,不知何为疼痛!
沿着溪流,途径深潭,枯叶残枝,归入无穷无尽宽广无垠的碧蓝湖波。
只要跃下,顺流而去。不用任何指引,带走荒凉,带走伤悲,飘到很远的奔腾浩海,飞向美丽洁白无苦无忧的天堂。
那会有物产富饶的岛屿,会有乡间哼唱的幸福村庄,那有着牛羊绿草的广阔牧场,那里有趣绚丽奇幻的城堡城墙。
亮如白昼,万物通明。
对岸水崖,出现一白袍老人身影。
是谁?
难道是神明,带人脱离苦海?
难道是贤圣,引人走向彼岸?
那白袍人,步履蹒跚,一时间,足底踏空,失去平衡,由湿滑岩石转瞬跌下!
那枯朽木干没能护的他的下落,摔进深潭。
一心寻死,却要施救他人,于情于理,何其悲哀?
湖水冰寒,大雨倾洒。模糊不清,声涛泛滥。
脱下鞋袜,摆放整齐,想也不想,一跃而下!
艾雨极力伸展双臂顺着那人游去,慌乱中,紧张中,痛苦中,真的拽住了那人的手臂!
哪里出现生机,将他紧紧抓住?
哪有身体力气,将他奋力救起?
声埋雨中。“老人家,醒醒,前面很危险,您快醒来啊!”
此老者头发长而缭乱,脸面却不显老态,虚弱至极,并无回应。几下沉浮,这老人直挺僵硬的躯体,如根浮标,竟不下坠。
水浪湍急,连扑带拽,奋力的朝一处岸边游移,终于碰触那柔软的碎沙,将这老人推上岸去。
累,好累,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消失!
苦,好苦,湖中的味道腥臭,是这般难忍!
一大水浪打来,将所有吞没。
眼皮沉重,闭合沉沉黑暗下去。
灰色场景,迷失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