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度日如年’,有人‘度年如日’。时间从来不随人之性之更改,万物亦不为人之生之所愿。
无外乎,空余一身臭皮囊,算尽天下事,为了那可怜幼稚的俗欲,把短短的生命都要一瞬挥洒完。
是痛快?
实可怜。
又一年后。
莫家这位大小姐,竟一改脾气,振作起来,不再闷坐闺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居然主动要求帮其父管教练武馆的日常训练工作,也和外界官员打起交道,兼收并蓄一些有资质的子弟进门习武,光大门楣。
女魔头,还是那个女魔头,然其高深的武学能力,其凶狠过人的造诣,也让不少人知道武者的可怕,也懂得武者的辛劳,又惊又怕中,又脏又累中,受益匪浅的人还是很多。
族中人,均觉得大小姐懂事了啊!
《大邸正房》。
这天,莫家之主迈着闲适步子,坐在厚厚的狼皮毡子上,还喝了杯自酿的小酒,显得精神不错。
一脸喜色。“娜娜,为父今天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这次恩泽市中,搞了一私家聚会,官员不少,大家颇多。方巧老父去,正赶上军长考曼大人之爱子,成人之礼。操办的非常隆重,门庭若市啊。
那孩子长的好,老父见了甚是喜欢,可谓‘风流高雅,才貌双全,俊逸不拘,出类拔萃’。
我想,你今年也老大不小,女孩家整日舞刀弄剑,终究不是办法。所以,闲谈时顺便给人家说了你的情况。
其实,也就是,就是爹啊,就是,想给你订下一门‘亲事’,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为你的将来考虑一下。
恩泽家‘门庭广大’,咱们家‘武学渊源’,可说门当户对,天赐之喜,考曼大人本人对此事,也是十分上心。一再打探,你的情况。
好女儿,你是清楚,咱们目前,状况不好,爹爹又没有你祖父那么高强的本事,提起来,惭愧的很啊。若是我族,能搭上恩泽君爵之家这条大船,以后必能行的长远,事业飞腾。也不能你这千金大小姐,这样辛辛苦苦,受苦受累的蜗居于此啊?
娜娜,说这么多,为父就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莫娜立即变脸,公然驳斥。“父亲大人,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恩泽考曼的儿子,是不是叫做恩斯的?
闲来,在恩泽‘四处惹祸’,恼来,去东陆‘寻花问柳’,是远近出了名的废物,花花太岁一个!
还言什么,‘才貌,双全’?
女儿看,才貌双全的,是养在他身边的那条狗!
整日不修德行,不学无术,狐朋狗友无数,就是一个挥霍败家的公子哥儿。若按咱们国家败类排名,他占第二,没人能占第一,”
她父,赶忙干咳一声。“娜娜,娜娜,瞧你说的,瞧你说的,你这样子,像是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这是偏见,这是道听途说,你都没有亲眼见过人家,你怎么就能把什么事情都一律当真呢?
就是为父小时候,那也是精怪捣蛋的很啊!
别听人家胡说八道,男孩子嘛,总会长大的,想的太片面,你要吃大亏的!
恩斯大少爷呢,人虽是花心了一点,但相貌不俗,仪表堂堂。性子虽然顽劣一些,但从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娜娜啊,你是不知道,要嫁进他府里的说亲队伍,是一波,一波,数不胜数啊!
你若不想这么快,可以先试着交往一段时间看一看,行不行,得自己却实践啊!
有一点,爹向你保证:哪怕咱们族中日益衰老,再是没落,如果那小子敢欺负你,为父即便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绝不饶他,找他拼命不可!”
莫娜恨从心头起,随便找借口道。“上次您提议,让我做‘一掌教习’,女儿便又开设一个小武馆。正是初步阶段,我实在走不开!
还有女儿年纪不大,还不那么早早嫁人,等过两年,一切事情安定,再考虑这事,您看如何?”
叹气!
这个莫家尊长,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动女儿。也怪恩斯那个小子,实在风评有亏。自家女儿从心里嫌弃,也是应当。
可俗话,这么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真要是儿女联姻的事,再过两年,还指不定多少媒婆将恩泽大将军府的门槛都得踏破,这不就成了年三十的凉菜,还能等的到结果么?
提议。“娜娜,要不咱们先来一场订婚仪式?
你明白,恩泽家,权柄甚大,不同寻常,惦记的官宦人家,实在太多了。爹是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你也知咱家这个拜门学艺的弟子,是越发少了呀,”
莫娜俏脸发寒,一一指责老父。“联姻,讲的是‘门当户对,举案齐眉’,没错吧,我看您是为‘攀附权贵,低声下气’!
如果考曼真有意和咱们家达成交易,何谈待区区两年时间?
就这样,女儿累了,”
莫续,焦急的道。“‘婚姻大事’,这怎么能是什么‘交易’。你这孩子,爹还不都是为了自己女儿家的幸福?”
告一段落。
又一年后。
旧事重提,莫家老父看着女儿威风凛凛的指挥一干子弟练舞,还是很骄傲的。自家女儿相貌天姿,本领样样优秀,嫁进恩泽家,那还不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