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语停止哭泣，从臂弯里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妈妈，静待下文。

于茜微微挽了挽唇角，抬手将她耳边的一丝碎发顺到耳后，轻声说：“在那些想哭的时刻，把眼泪逼回去，告诉自己，妆不能花。于是我们，终究将绕指柔百炼成钢。”

终究将绕指柔百炼成钢。

一滴泪陡然滴落，顾轻语抬手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轻轻翘起嘴角：“我知道了，妈妈。”

无论多么伤心多么想哭，在伤害你讨厌你的人的面前，永远都不要暴露出你最脆弱最无能的那一面。

毕竟，你越伤心，她越开心。

既然自己的处境都已经够糟糕了，那么就不要把自己更糟糕的那一面暴露出来，把自己的软肋交给别人，无异于把可以伤害自己的匕首亲手交到别人的手里。

就算心脏被刺破，血流不止，那也只能说是你活该。

谁让你自己犯蠢把伤害自己的机会交给别人呢？

顾城想要上前说些什么，但却不知从何说起，所以只是一直呆愣在原地，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

他该说些什么呢？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发言为自己辩解呢？不管原因是什么，结果是你造成的，整件事情都是因你而起，那就是你的错。

无谓的辩解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会让你自己更加厌弃自己。

……

翌日，顾轻语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

入目的仍旧是一片黑暗。

其实，换种角度来看待失明也不错。至少，贪睡再也不用被刺眼的阳光打扰。

顾轻语缓缓掀开眼皮，却发觉双眼疼痛的厉害。

头也很痛，肿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