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阁主说起王气来,有些别扭,不知是心里讨厌,还是故意的弄别扭。
衡英听见老阁主谈起王气,有一丝吃惊。
“您以前从来不相信什么王气的啊,为何如今也说起这样的话来?”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如今我还有什么好瞒你的。
这王气不过是拜月大家的精气凝聚,我们秘术世家也不过是弄点人间的小儿科,偷天换日的本领还是拜月教的厉害。”
“既然您已经知道拜月的秘密,那他们让我继承拜月的长尊之位,您怎么看?”
衡英把自己的烦难抛出来,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并不懂这些法术的事情。
她唯一能商量的最亲近的人,也就是老阁主了。
老阁主尽力去掩饰住内心的惊讶,他从来没有想过,衡英也会成为一个拜月大家。
“拜月的传承从来都是神秘的,一般情况都是血脉相传。
你这个情况确实有点特殊,你的父母的确不是拜月传人。
你的母亲或许有一点道根,但也绝不是拜月的门徒。”
“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为什么,老天就要选我呢?”
“我不知道,上天总有她的私心吧,既然她选了你,你就得承担起来。
之前我把希望都寄托在小怡身上,可现在,我只有你。”
听他提起钟怡来,衡英的心还是颤了几颤。
钟怡是琅嬛阁的少阁主,七岁时就会咏诗,十岁就通了三经,十二岁应科举童子试,还中了秀才,是昊京考区的第一名,人人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但之后,他就闭门读书、不见外人,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有人说,他是身体不好,要用秘术调养;
也有人说,他是去了达马蒂续命。
然而种种传说不过给本身就扑朔迷离的事实,罩上了一层又一层神秘的面纱。
直到若干年后,他迎娶姜翰林的千金,人们才又注意到,昊京王城还有这样一个人物。
记得婚礼那天,人们并没有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少年天才,一切礼仪都是用一个木人来完成的。
观礼的人觉得好奇,因为从没有见过木人也能活动自如;
但没有人表示反对,毕竟新郎不在家,要完成婚礼这种事情也是有的。
那时候因为出海啊、科举外出啊,各种原因,有新郎不能按时出席的,但提前订下的婚期总要如约完成,因而一般情况是会用一只公鸡来替代新郎拜堂。
大家也都看个乐子,毕竟婚姻是合两姓之好,是两个家族的联合,至于两个小小的青春期男女,那是不值一提的,到不到场也没有什么的好说的。
如果女方生病啊,外出啊,也有类似这样的做法,但一般不会用公鸡,而是规定要选取一只仙鹤。
仙鹤可不是人人家里都能提供的,因而女方缺席的情况虽然有,但极其稀少。
那一夜,衡英见到她的新郎时,还吃了一惊。
问他既然在昊京,为何要用木人?
总记得他言笑晏晏,带着一丝得意,语气却很是平静,“没有一点特殊的手段,怎么显出我嫏嬛阁的不同来。”
是呢,他总是以琅嬛阁为骄傲的。
连带他的容貌,他的声音,都与琅嬛阁所有的秘术结合在一起,常驻在了衡英的心中。
正陷入沉思中,却听外面宫人来报:“恭喜云妃娘娘,贺喜云妃娘娘,外间真的落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