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多高的红珊瑚,配上象郡供的明珠,西昆仑产的碧玉,配上东越州供的重锦,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太监小宫女频频咂舌。
二是想起周尧来,他就不能舒坦的喘口气。
宫里的杂务尚有停歇的时候,这个周尧却不能让他有一刻的安宁。
加上频频入宫请见,总是在他眼前晃悠,的确是让人气闷。
不止一次地想过,是不是该去揭发他曾经商家子的身份。
甚至想好了说辞,怎么偶然的提起他,怎样不露声色地说起往事,怎样掩饰住内心那条嫉妒的发狂的毒蛇……
直到有一天,皇帝忽然问起来。
“清池,你先留一下。”
入夜,他送了端阳节要表演的庆典节目单,做了说明正准备退下时,皇帝忽然叫住了他。
无来由的,他的心一抽一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点燃了。
“是,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春闱的探花,周尧,你可知道他的底细?
看着花团锦簇一个人,却总说要去兵部,被他磨不过,前日刚允了。
他的事,云妃说你最清楚。
你给朕说来听听。”
清池的预感得到了印证,却一下子有些懵了,不知道这是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还是一个做情圣的机会。
皇帝见他没有往日的灵光,有些纳闷:“怎么,你跟他不会是有些什么挂落?”
清池顿了顿,往事在脑海中回溯,他拣选了几件准备说与皇帝听听。
“陛下,我与这个周尧既不是同乡也不是什么学友,并不认识,不过听说了一些他的事情,倒是有趣的紧。
要是您不嫌烦,我就说几件,您听了就当解闷吧。”
皇帝见他回复的甚是规矩,便郑重地点点头。
这样一个机会,不知是不是暗暗的祈祷有了回音;
这样一个机会,不知是不是纠结的内心终于有了答案。
此刻,他站在这明晃晃的观德殿里,却有一丝一丝的暗影在眼前晃动。
那是私欲在膨胀,那是心中的魑魅魍魉在叫嚷。
他慢慢的开了口,声音温柔,仿佛讲述的不是他的情敌,仿佛讲述的是他的爱人一般。
“周尧是建威大将军周居瀚的庶子,花郎社的干将。
为人潇洒有意气,虽然没有名门嫡出的贵气,却有着俊美的容貌、谦和的性子,很是得人爱戴。
他的母亲以前是一个歌姬,本名不可考、花名叫做初音,虽然没有隶属教坊司,却也是商女的身份。
所以,周尧,也是商家子。”
平静地说完这番话,他抬起眼看皇帝,发现皇帝并没有表现出震惊或者失望的深情来,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按照鸿音王朝的传统,商家子是不能参加科举的,更是不可能参加什么制科考试。
如果要说舞弊,没有比身份舞弊更恶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