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天里,今日宴饮,明日歌舞,成天价的闹起来,连舒太妃也骂了几句,说他自由无度,不像个样子。
可是自从端阳之后,云妃就一直深居简出,说身子不大好。
皇帝也请了太医院的御医们都去瞧过,却各说各话,争的是面红耳赤,也最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有那年资高的,就说是气血不和,失于调养;
有那脑筋灵活的,就说是冲撞了什么;
还有那善于投机的,说是云妃修道,怕是要飞升了,才有这些异状。
皇帝开始也很悬心这个事情,但大夫们来来往往说不出个症候来,又拿捏不出一个合宜的方子。
时间一久,大家也都觉得云妃不过是困倦,也没别的要紧的毛病,不如多歇歇就是了。
皇帝也不敢去轻易扰她,不过是过几日去看看,算是尽尽心。
宫里面习惯了攀高踩低的,眼瞅着云妃没了往日的气势,有那些心思活络的,就开始去攀附朝仙馆那位。
可能是皇帝一时高兴,七月七时给卢才人也进了位份,封了个月贵人。
这个位阶虽然还在淑媛之下,但“月”这个封号,实在是难得。
又是在七月七这个日子,众人不由得开始想入非非。
大家觉得宣德帝对朝仙馆这位,的确是一片深情厚意,不过是限于家世,不能一下子给她很高的位份,但爱宠之意,却溢于言表。
谁不知道七月七是鹊桥会的日子,一年一度,家家乞巧,青年男女更是在这一天出来偷偷见面。
而皇帝选了这一天,不就是已经把月贵人比作天上的仙女了吗?
其他人本来也没见过几次皇帝,干酸一下,也就过去了。
唯有玉姒这心里是真的难受,表姐得宠时,自己也跟着风光;可如今,表姐病了,她也跟着受冷落。
皇帝已经两个月没有来过重华殿了,摆设都没变,玉姒却觉得那些东西都不好看起来。
也不知表姐,几时能好起来?
玉姒很是发愁,每日里对着菩萨的小像,跪拜不已。
希望神明的力量,能够帮助表姐康复起来。
祖父的身子也是越发的不好了,入了冬,就开始咳喘,父亲又是个不问政事的,以后在这个宫里,还是要靠表姐。
她一边祝祷,一边默默地念经。
小茉在一边轻轻提醒道,“小姐,你就没想过靠自己吗?”
玉姒顿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惊吓,靠自己?
她完全没有想过,有一日要全靠自己来博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