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张口却是:“陛下,这九仙门的往事,您还是听听的好。”
“怎么?今儿叫我过来,是讲书的,我怎么不知,我的云妃还有这个本事?”
皇帝想不到,大病初愈的衡英专门叫了自己过来,却是说九仙门的事情。
云妃皱了皱眉毛,薄薄的一层嗔怒,让她的颜色更加生动了。
她平日里都是一副正经的样子,如今假装生气的样子,倒是让皇帝爱不释手起来。
“好好,我的云妃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关于九仙门,皇帝也着实想听听云妃的意思,这些日子以来,他都不曾把九仙门当一回事,不过是书生们涂涂画画,想博一点关注罢了。
说到底,这读书人还是靠不住的,一个个酸腐不堪,能说些什么好话。
“这才是我的好皇帝嘛。”
云妃一笑,将皇帝轻轻按在桌前,刚好有一缕烛光,堪堪照在皇帝的侧颜上,甚是好看。
画心还欲再听几句,却被彩墨叫了去外间帮忙。
“也罢,这什么九仙门,我也不愿意听。”
她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走出去。
这一个冬天,北风虽然刮得紧,但一到晴天的时候,九仙门就很是热闹,总有人去宫墙上题诗,还有那画技卓越的,也去画了美丽的画出来。
这一来,看热闹的就更多了。
认字的百姓不多,总是要找人读一读,即使读了,那些酸秀才的诗还喜欢用典,大家也不明白。
但画就不一样了,一瞅就知道啥意思,就算看不懂技巧也能看个乐子、欣赏一下美人。
渐渐地,这九仙门的画竟然比诗还多了。
想起九仙门过往的光辉历史,监察御史范虎每次路过这里,便被气的眉毛倒竖起来,但皇帝都没发话,谁又能说什么。
也有些会阿谀的官员,还趁机上本盛赞皇帝宽容有气度,说九仙门的宫墙这样热闹,能够让下情上达,真是善政一件。
范虎总觉得这样有碍观瞻,一段圣洁的宫墙,如今被描画的乌七八糟。
刚开始还是些求仙访药图,那些人拿着前朝白虎宫的例子,妄图走走捷径、得到皇帝的青睐,可惜皇帝对道术并不感兴趣。
后来就有些山水图册,虽然叫好的很多,但上面依然没什么回音。
直到有一个落魄画家,有一次醉后涂了些滑稽人物上去,还连缀成一个活动的场景。
没过几日,便被总管太监请进宫去做画师了。
也有人说,这个画师是被皇帝惩戒了,发配了戍军,但不管怎样,九仙门跟以往相比,是大大不同了,在充满了传奇之后,越发有魅力了。
没有人还记得以前的九仙门,也没有人记得鸿音王朝也有直言进谏的历史。
可是范虎还记得,他的职责提醒他,不能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都需要深耕才能有良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