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繁生此言一出,景云也知道下面的话是什么。
如果舒太妃真的殁于时疫,那就不适合回昊京办葬礼,一切事情在外,反而便宜许多。
“陛下,舒太妃的封号一直没有定论,此次也该有个适宜的名分了。
何况,舒太妃也不能去思陵陪葬,此番说不得,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姬繁生尚想不到母亲的葬礼,如何成了一个机会?
“此次在凤鸣山另行营造一个陵园,将嘉义王也接了来团聚,这才是上策。
至于封号,总能慢慢来的。”
皇帝一听,仿佛茅塞顿开。
“景云,你真是聪慧,果然常去碧霄宫走动,智谋也越发的好了。”
听到皇帝说起自己常去碧霄宫走动,景云也不讳言,点点头表示应了。
“臣的确是常去碧霄宫走动,多半都是去回复云妃娘娘交办的事情。
陛下您也知道的,云妃娘娘可是为我们鸿音王朝操碎了心,最近这身子看着刚好一些,又开始整理国库的积欠来。
臣也劝过几回,她混不听,总说是要多为陛下分忧。
依我看,这宫里的娘娘没有一个比云妃娘娘更忠君体国的了。
就是前朝那些须眉们,也没几个能比得上她的。
更难得的是,她对陛下的一片冰雪心肠,真的是天人可鉴。”
皇帝微微颔首,“你说的朕何尝不知,只是这一口吃不了个胖子,事情总要慢慢来做,衡英她是心急了一些。
眼下,且不说别的,公主不见了踪影。
若是那乌延国主责问起来,朕还真不知该如何回应。”
景云端素了面容,向上一拱手,“陛下明鉴,这公主殿下此时消失也不见得是坏事,乌延国主若是问起来,还有舒太妃的国丧顶着。
总是要守丧三年,才能婚嫁的。”
皇帝一拍额头,“朕竟然忘了守丧的祖制,母亲真的是用性命救了蕊儿啊。”
景云欠欠身,可忧虑随机又袭上了面容。
“陛下,若是大丧,公主不在场,总是说不通的。
如今,舒太妃这件事,不是时疫也得是时疫了。”
姬繁生定定的看着景云,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一次,“你说的是,这次的时疫既然如此凶猛,舒太妃的陵寝即刻就在凤鸣山营造吧。
你看这件事交给谁去办比较好?”
景云拱拱手,“但听陛下吩咐,臣不敢置喙。”
“跟朕还打花腔,既是问你,便好好答了,莫要拿腔作调的,也不说多跟云妃娘娘学学,你看她几时像你这般说话来着。”
“陛下说笑了,云妃娘娘跟臣那是云泥之别。
臣就是底下的烂泥,承蒙入了陛下跟娘娘的青眼,在宫里行走,帮衬着做事罢了。”
“越说越来,这种客套话,你们内臣们说起来就没个完,就像外臣们那些说不完的之乎者也一样。”
“是,陛下的教训的是,臣造次了。”
看着景云恭顺的样子,姬繁生的心里才略略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