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编了这样的借口,母亲是皇帝陛下的生母,怎容的你这样乱编排。
就不怕哥哥治你一个谤君的罪名吗?”
“下官不敢,请蕊儿殿下想想,臣有几个胆子,还做这样的事情。”
周尧不敢分辨,只是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定海侯已经悄悄来到了跟前,见两个人互不相让,场面着实是尴尬。
“周将军,请你先下去。
我跟蕊儿殿下,有话要单独讲。”
周尧听见是定海侯的声音,只好躬身一揖,退后两步,才牵着马转身走远了。
此时,他既不想听定海侯对自己的责备,更不想去听定海侯是如何哄得姬蕊儿心意回转,毕竟是谁,都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试问,谁愿意去相信母亲已经忽然死去,谁又愿意相信,自己必须去和亲来稳固边防?
不管是哪一样都足够让你一个年轻女子悲痛欲绝,何况,是两件事一起发生在她的身上。
大概定海侯也知道事实是多么残忍,他并没有急着拿出邸报。
反而是用从来没用过的柔和的语调,试着跟姬蕊儿谈一谈。
“蕊儿,是我,你可以放下那簪子了。
你那海棠花的发簪还是我送的,尖端早已经被我磨平了。
你拿着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哄哄周尧那个老实人也就罢了,何必在我面前还端着。”
姬蕊儿闻言,泄了气,将簪子重新在头上插好。
月亮已经开始慢慢升起,她渐渐看清楚来人那张如玉的面庞,不就是定海侯本人嘛。
他的眉目没有像往日那般舒展,还是眉心都攒在一处,仿佛在为什么发愁。
姬蕊儿很想去帮他抚平那些眉弯,想让他能舒心的笑起来。
但她知道,也许这一生,她都做不到了。
今日,她没有从此地逃离;来日,她只有嫁去乌延国的命运。
定海侯,这个不该遇见的良人,只能是留在记忆中的。
“定海侯,我的母亲当真是殁了吗?”
姬蕊儿想着和亲既然是避无可避的命运,只要母亲安好,也算是一件足以安慰的事情。
定海侯不作声,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蕊儿,想哭就哭吧。
你母亲,她是染了时疫,走的很突然,很快。”
姬蕊儿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冲出来,那眼泪是那般热,甚至要烫到她。
“母亲,母亲,她竟真的不在了。”
虽然平日里,她总觉得母亲待她不够亲近,可是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也是给予了自己母爱和关切的母亲。
想着离宫前,她一直在绣着的嫁妆,一边说眼睛好酸,又一边停不下手。
那一针一线,不就是一个母亲给女儿最深的牵挂吗?
姬蕊儿放开声音,让自己的悲痛在这个荒凉的地方释放出来。
“我也必须回去吗?”蕊儿不死心,她看着定海侯,希望他能像阿丢勒那样带自己走,哪怕只是一个开始,哪怕并没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