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肩离开,却不想远处的一棵树上,有人将他们俩的行踪看的清清楚楚。
那人一身寻常的衣衫,倒是戴了个遮面的面纱,不像是京中寻常妇人的样子。
何况,谁家的妇人,没事上到树上去。
可是范虎跟姚尚书两个,互相搀扶着远去,没有一个人抬头看看那半枯的树上竟然还有一个女子。
那女子见两人去的远了,这才慢慢从树上飘了下来。
“好嘛,原来是埋在了这里,还搞的神神秘秘。”
这女子不知是说给谁听,还是自言自语,天阴雨雪,只觉得怪异的骇人。
等范虎和姚尚书的马车到了城西的同悦教坊时,天已经擦黑了。
这时节不少客人已经到了,他们在花厅中喝着酒,也有那不耐烦的叫起了外面的饭食和茶点。便隔三差五,有那送茶食的小哥穿梭起来。
同悦教坊的小厨房并不十分的精道,毕竟是做乐坊的,不比那些真正的风月人家。
也就是茶道还勉强过得去,至少乐坊中的茶师都是特意调教过的,听乐饮茶这才是风雅事。
那些喝酒吃饭的,都是些俗客,也只能在花厅待着。
真要听雅乐,那是必须进乐厅的。
范虎和姚尚书肩并肩的进去,瞥了一圈那花厅里的食客,有几个相熟的要过来打招呼,被他们做手势挡住了。
但还是有一个工部的员外郎,非要跨过众人,那脸上是一片酡红,一看就是喝多了。
“姚尚书,姚尚书,今晚怎么也来了,还跟范御史一起,也太巧了吧。”
说着,那人用眼角就去瞟范虎。
范虎被他看的有点毛,“瞅我做什么?既然喝多了,就去一边呆着吧。
绿映姑娘最讨厌酒气了,说闻了酒气就唱不好了。
你一会可千万别跟着我们。”
那人嗤嗤一笑,“我晓得晓得,来这里听曲子的人虽然多,但哪个不是为了看绿映姑娘的脸。光是听听曲子,有什么意思呢。
我却不一样,我今天见了范御史跟姚尚书一起来,这心里就舒坦看,舒坦的紧。
明儿我也跟同僚一起出来走,怕是再不怕被范御史举报我好男风了。”
范虎听了这话,就脸上青一道白一道,不好看少来。
姚尚书照着那蠢货脸上就批了那么一下子,“蠢货,到一边去。”
“还护上了,今儿这乐子看的大了。”
说着,那人大笑起来,旁边也有几个不知轻重的,跟着讪笑起来。
怕是明日,整个昊京就要传遍了。
一向对男风厌恶的范虎,竟然跟姚尚书两个人有些暧昧。
姚尚书看范虎脸色不善,便连忙转移了话题,“老范,你知道今夜到底唱哪出吗?
我刚听那坊主说,今儿的题目别致的很呢,就叫做,《信手做首寻常歌》。”
“哦,这名字倒新奇的很,一会倒是要好好听听。”
“是了,来这里就是听曲子的,那些喝了二黄黄汤就瞎说的人,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而且,兰昭仪的故事,可都编排进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