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是海风飘扬,只为拓土开疆?
谁道是千恩万宠,只为博君一笑?
且看那明月昭昭,且看那青天郎朗。
谁不知善恶终有报,谁不知鬼神终有知,谁不知欠的命终要偿。
不管你九五之尊,还是路边乞儿,终要偿。”
这么一大段唱下来,众人都听愣了,尤其是听到了九五之尊,大家都吓坏了。
这可是诽谤君上的大罪名,绿映姑娘这是唱的哪一出,不是说唱的曲目是影射那个兰昭仪的故事吗,怎么对皇帝诅咒起来了。
范虎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姚尚书,想要一个回答似了。
忽然就从外面涌进来一队人,急急的冲上了乐池中心,将绿映姑娘叉了起来。
“大胆刁民,竟赶在这里编排曲目,消遣宠妃。
我看你是大逆不道,对皇帝大不敬,快,给我拿下去。”
一个零头模样的人,吩咐了几句,就要把人带走。
那教坊的红都头在下面看着,立即着了急,扭着她的大屁股,就赶紧冲上来。
“我说官爷,怎么好话不说,好茶不喝,好曲子不听,却要在这里拿人,是什么道理?
我们也是朝廷的大乐正亲自统领的乐坊,在昊京城可是独一份的,你是哪个衙门的,居然也敢来寻晦气。”
那领头的看了一眼红都头肥嘟嘟的身子,和那不相称的小脸,“红都头吧,我看你也是经常混迹在京师的人,这个腰牌不是没见过吧。”
说着,那领头的人,摘下腰牌在红都头面前一晃。
红都头吓的身子向后一仰,就要栽下去似的,好在有一个琴师眼尖,用手上的古琴支棱了一下。
这才算没把红都头摔倒,她看清楚那上面的字后,一下子就矮了半寸。
“官爷,您坏在什么要吩咐的,我们也不敢申辩,绿映您要带走,我们也不敢说什么,只是……”
那红都头从袖子里搜出别的客人刚赏的银票,还没捂热乎,这会子就马上拿出来献宝了。
她颇有些心疼,但还是扬了扬手,递给了那领头的官爷。
“只是,拜托官爷,照顾着点我们绿映姑娘,我担心。”
话还没说完,那零头的就不耐烦起来。
“去了我们那里,还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话,你们啊,就是不省心。兰昭仪在宫里都听见你们的故事了,非要闹腾,这下好,少不得让绿映姑娘去受委屈了。
说心里话,我也是绿映姑娘的粉丝呢。
也不想你们落到这一步,可是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兰昭仪呢?”
说着,那领头的,亲自给绿映姑娘绑了起来。
虽说是收了银票,但这程序还是免不了要走一下的,但红都头仔细看,那绳子都捆的不甚紧,绿映的手还能动弹,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勉强着挤出了两滴眼泪,上前说道:“绿映,你且忍着,我求了上面的老爷们,好去搭救你。”
绿映非但没说话,连神态都是安安静静的,仿佛这从天而降的祸事,反而是她一直等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