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要听曲子,为何不去同悦教坊听呢,非要把人这样抓来,还真是,一朝贵为宠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权贵们还真的是蛮不讲理,绿映只觉得憋闷,哪还有心思唱曲子。
见绿映不说话,兰昭仪反而轻轻笑了。
“不唱也没什么,我只是听说绿映姑娘的曲子极好,若是不肯唱给我听,倒也没什么。只要能让昊京城里的百姓们都听一听姑娘的轻歌妙曲,那便也够了。”
说道百姓,绿映就更纳闷了。
她登台多年,又有哪一次是唱给百姓们听的。若是没几个银子,谁敢去教坊听曲子;而且若没个一官半职傍身,或者又朋友引介,又怎么能听得到她的曲子。
这个兰昭仪还真的是别出机杼,不知要搞什么鬼。
“我的曲子早就做好了的,只是不知昊京的百姓们有没有这个福气听啊。”
兰昭仪见她明人不说暗话,便敞开了跟她说搭台唱曲的事情。
“绿映姑娘,只要有心,那搭台子这种事情自然是包在我身上。
而且唱的时候不要客气,就说我是十足十的妖孽,迷惑了陛下,这样陛下身上的恶名也才能得到清洗。”
兰昭仪说的很有诚意,可是绿映却有点看不透了。
“兰昭仪,这是在做什么?哪有人非要说自己是妖孽的。
外面虽然传的不堪,可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妖孽,也不是什么精怪,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这样演一出大戏,究竟是图什么呢?”
绿映的脸孔都因为生气而微微的发红,她不知这女人是犯了什么疯病。
自古帝王有什么错处都喜欢编排在女人身上,但仔细想想,那都是男人们的诡计,为他们自己脱身用的。
可是兰昭仪明明是一个女人,却要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这样做,就真有点让人想不通之余,还得生气了。
作为女人,绿映看过太多的悲观离合,看过太多的凄惨情事。
她知道一个女人活在这世间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即使是贵为公主,也是要去和亲的,遑论其他女人。
生长在高门大族,不也一样要代表家族的利益去婚配,哪里有过自己的生活。
不过是闺中那么十几年快乐的时光,还要学习各种技艺,还要被限制了不能出门。
倒不如她这样在教坊中的女子,反而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
虽说学艺时也少不得要被师父打骂,但一旦学成了,就是别人捧着的角儿。
哪次她开场前,不是达官贵人都在那里等着,这种待遇,说的不好听,也就是皇帝才有啦。
上朝时,官员们排成一列,等全部到齐了,皇帝才会姗姗来迟。
这就是规矩,这就是高下之分。
绿映经常庆幸自己在教坊中是一个红伶,可是兰昭仪如今让她这个红伶,去编曲子嘲弄女子是妖孽。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了,兰昭仪还真是有手段。
她现在是真心为自己的行为忏悔了,觉得自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