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听见兵报的时候,并不意外,因为二条司的缘故,他一直有着另一条情报系统。景云公公虽然说是病了,但这些事情却由殿前司的黎将军负责起来了。
黎将军对文臣的动向,一向是不大关注的,但对这些军事的消息,还是非常留意的。
别说是边关的动作了,就是境内那些地方兵马的调动,他都是派了专人去监测的。
谁也不想再看到洪庆二年时,豫州牧造反的事情重演。
宣德帝对黎将军做事,也很是放心,文人嘛,吓唬吓唬便也听话了,可是那些地方上的又自己兵马的州牧们,就得多提防一些。
就像是永宁城,自从裴少将军去了与乌延国接壤的会昌州之后,便总是打理的很好,加上后宫中也只有裴家走出来的德妃娘娘诞育了皇子,裴少将军与皇帝的关系还是相当融洽的。
可是,也不能不防着他们存了别的心思。
因而当永宁城有了异动的时候在,二条司便很早就得到了消息。
皇帝一直引而不发,等着军报到了,这才观察兵部的反应,好在这位孟尚书还算知道轻重,并没有将这些小劫掠不当一回事。
宣德帝见臣下问自己,冷哼一声,“你是并不尚书,就没个主张吗,来朕的意思,你是想让朕替你做主吗?”
“不敢,不敢,臣若是存了这样悖懒的心思,就该打。
只是臣不敢自专,要说只是小规模的劫掠,永宁守将也都将他们打发了,本不该再大动干戈。”
孟戎一边说,一边抬头偷偷的瞧宣德帝,看他的神色如常,并没有当真生气。
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思量着说:
“陛下,这一次乌延国的旱灾很是不同寻常,别说是整个春天都没下雨,就是那山上的冰雪融水,也比往年少了很多很多。
据线报说,乌延国很多的草场都受到波及,牛羊们都开始一天天瘦下去。
照这样发展下去,只怕是他们肯定要发动战事了。”
宣德帝冷笑一下,“就靠他们的老国主吗?不是说一直在病着吗?叫嚷着要跟我们和亲,到现在也没给个准信儿。
我看,只要我们不动,他们也不会轻易动的。”
孟戎却一下子急了,“陛下,话不是这么说的,在草原上,那水可是比金子还金贵的东西呢,往年可能不会主动开战,可是今年这情形,若是不袭扰我们的会昌州,那他们内部就得使劲的掐起来。”
宣德帝微微一笑,“朕就是等着他们自己掐起来啊,若不是有这样的机会,我们鸿音王朝怎么能一统婆罗洲?”
孟戎真没想到,皇帝还是这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架势,看他的神气,似乎是笃定了乌延国会有一场内乱,而趁着这内乱,鸿音王朝就可以大显兵威,将他们一一踏平。
“陛下圣明,臣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着,孟戎就磕头下去,跪拜如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