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蕊儿从未想过这些,她看着周围那些普通的牧人,那些驱赶着牛羊不存寻找水源的百姓,那些人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她从未将他们纳入自己的计划中,如果她想要做一个女王的话,那百姓的福祉必须是她要考虑的。
头一次,她觉得自己的计划过于荒谬,难道自己要赢得一片空旷的荒地来做女王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哥哥别说给自己乌延国了,就是把鸿音王朝周边所有的国家都变成旷野再交给自己,又有什么意思?
姬蕊儿看着那些人,忽然间想到了一个绝好的解决争端的方法。
也许,当真是不需要打仗,就能和平的过日子呢。
周尧见她默不作声,“怎么了,公主殿下有什么好法子吗?”
姬蕊儿看着那些人愈行愈远,才转过头来对周尧说,“如果我们能寻到水源地去看看,也许就能解了这场旱灾之困呢。”
周尧的眉毛忽然间就挑了一下,“是呢,我怎么没想到呢,也许,去水源地看看是一个好办法。”
两个人商量好,便要出发,但周尧还是冷静一些,他思量了一下方缓缓说道:“公主殿下,我们还是给定海侯打个招呼的好,不然他以为我们丢了,总会不安的。”
姬蕊儿见周尧提起定海侯,就老大的不痛快,“他不会不安的,想必是觉得没了我这个麻烦,他才自在呢。”
周尧不是那种会刻意讨好人的,这时候只觉得尴尬,若是替定海侯说话,显得是悖逆了公主;若是不替定海侯辩解几分,又觉得良心不安。
左右为难之际,他还是觉得不管怎样,都是应该给定海侯知会的。
“公主,你倒是也为我想一下啊,同为送亲使,定海侯又有爵位在身,我的品级本就没他高。回头他追究起来,我怎么答复?
再说了,这事情,多个人多份力量,总比我们两个人去的好。”
姬蕊儿听他说的委委屈屈,又是基本属实,也不好再乱发脾气。
之前她可是不管不顾的,跟定海侯是一句话也不愿意讲,至少那一路西来,她都是冷着脸,不肯假以辞色的。
甚至是遇到阿丢勒,她都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反而更加欢快呢。
定海侯,那个送自己发簪的男人,那个说要跟自己想要跟自己有以后的男人,她再也不愿意去奢望了。
没了期待之后,她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平等了许多,她不再将他当做是高高在上的主宰,也不再将他当做能够救自己于水火的救世主,更不再将他当做自己一世的良人。
他们只是两个一起到乌延国的人,她贵为绥安公主,肩负和亲的使命。
他是定海侯,是宾州牧,是鸿音王朝的送亲使。
以后的以后,她都是如此想,半年多了,她没有与他讲过一句话。
奇怪的是,定海侯也没有主动与她讲过一句话。
他们之间都是靠周尧传递消息,周尧一开始只是纳闷,不知这两位贵人为何如此骄矜。
既不主动与对方说话,又要时常互相关怀,他当真是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