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无奈一笑,怎么在丫头心里,他的形象只有卖关子了?转身,将一早带来的盒子拿了出来,置于饭桌上,向她一推:“不卖关子。”
“这是什么?”凤沅好奇一瞧,只见一个汤碗大小红木盒子,雕刻着春日景象,图案精美,赏心悦目。打开盒子一瞧,只见棉花垫着一只金葫芦,个头小巧,并不贵重。
取出金葫芦,凤沅细细打量了一番,原以为有什么稀罕之处,没想到只是普通的金葫芦,不由质疑:“就这个?”
景玄浅笑着点了点头:“就这个。”
即便看出了这是一只普通的葫芦,凤沅依旧难以置信,再次端详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发问:“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没有。”景玄如实回答。
凤沅眨了眨眼,依旧难以相信,随手将葫芦放回了红木盒中,思虑片刻,才提议道:“这也太不张扬了吧?个头再大点就好了。”
“我昨日问了悬壶济世的账目,净赚一百二十五两银子,便将同样数额的银子换成金子,请能工巧匠打造了这只葫芦。”景玄耐心解释道。
凤沅恍然一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礼物本身没有特别之处,稀罕的在于内涵!”
心有灵犀一点通,景玄闻言一笑,点了点头:“对。”
“那你准备送什么?”凤沅好奇一问,问罢,又是那讨人厌的第六感,“你肯定又卖关子……”
又是卖关子,景玄无奈一笑,并不隐瞒:“我准备了一只七彩鹦鹉,羽毛甚是艳丽,且只训练了它叫皇上万岁。”
果然也是个不失礼,也不出彩的礼物,为官之道、宫闱斗争,真是人心复杂!
“还有一份礼物……”景玄转身,自身后又拿出一只紫檀木盒子,做工比红木盒子更是精致,且紫檀木用材名贵,美而稀有。
一般如此精心包装的礼物,都是送给苏娴的,凤沅伸手一接,十分自然:“我一会儿进宫,给母后送去。”
“不是送皇后娘娘的。”景玄否定道。
不是?
凤沅心下疑惑,打开紫檀木盒子,瞧了一眼,只见一只和田玉香炉,奢华名贵,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一眼便能看出它的价值不菲。
“这么贵重的礼物,却不是送给母后的,你还有第二个丈母娘?”凤沅说话直接,嘟囔着嘴,像是嗔怒。
一听丈母娘三字,景玄微露羞意,低眸浅浅一笑:“我只敬重皇后娘娘一人。”
虽是答非所问,却也表明了心意,凤沅低眸,亦是羞涩一笑:“那这礼物,是送我的?”
“既是送你的,亦是送他人的。”景玄没有点明,凑近她的耳朵,细细说着香炉的事……
凤沅原是眸中带疑,随着景玄一步步将事情说全,眸色跟着越来越惊,听到最后,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点头会意:“还是你牛掰,我懂了!”
不懂牛掰之意,景玄也没有多问,用完了早膳,便回府办公去了。
景玄一走,凤沅便唤来莲蓉,将绣好的绢帕,递了过去,吩咐道:“差人去趟苏府,将这个送过去。”
“京城苏府么?”莲蓉确认道。
凤沅扬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记:“自然是京城苏府,不然你要送苏府老宅去?”
“奴婢只问清楚嘛,省得送错了。”莲蓉捂着头,接过帕子,委屈地解释了一句。
莲蓉前脚一走,阮沐雨后脚便来了。
跟着阮沐雨进来的,还有一堆小厮,提着几箱礼物,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这么沉的箱子?装着什么?”凤沅一怔,问道。
阮沐雨得意一笑,示意小厮们放下箱子,介绍道:“这些都是爹亲收的赏赐,我来寻你玩,他便让我带来一部分,送你!”
这还只是一部分?
凤沅听得一惊,闻言一笑:“你爹贪这么多,合适么?”
“贪”字宣之于口,阮沐雨着实一吓,眼神示意小厮不许出去乱说,才解释道:“不是贪,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说着,屏退了小厮,用身子撒娇似地推了推她,猜测道,“我看刘佺来时的眼神,皇上必定偷偷见过你吧?”
她所谓的刘佺来时,指的是刘佺带着皇上的赏赐,下到阮府时。
普通人的心思,自然瞒不过阮沐雨,加之她懂推理,很快琢磨出了一切缘由:“血缘之事一旦公布,皇上便不会再如旧时一般宠爱我,今日却送了如此多的大礼,既赏了我爹,又赏了我,冥冥之中,像是心虚什么事。皇上与洛族来往甚密,若是与洛族人商量此事,阮族很可能受损,以此可推,是你给皇上出的主意!”
说着,顿了顿,继续猜测:“但昨日,并没有传出太子进宫的消息,也没有皇上的传召。可见,你从悬壶济世回来以后,被皇上偷偷召了出去,在什么地方,谈论了我的血缘之事。”
全中!
阮族的推理一向厉害,不然也不会代管廷尉,管理天下所有的案件,凤沅点了点头,眼中尽是佩服:“阮伯父的本事,你继承得不错!”
阮沐雨虽有查案才能,却因宫斗、家斗,一直不曾表露,最多只是微微向人展现,不会倾尽所有,所以无人夸耀过她。听得凤沅一声夸赞,她洋洋一笑,十分得意,继续推测道:“皇上对血缘之事尤其谨慎,必定派刘佺低调而来,你害怕靖王有所作为,吓坏了吧?”
瞧着她的脸上,似有几分笑话之意,凤沅举起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她几下:“我才不是胆小鼠辈呢!”
阮沐雨见状一笑,一眼即明:“你心虚了,你果真吓坏了!”
“你这损友!”凤沅抱怨了一句,转眸,看了箱子一眼。
阮沐雨总共抬来了三大箱子,打开一看,入眼尽是金银珠宝,琳琅满目、眼花缭乱,凤沅由不住感叹:“早些送来这些宝贝,我就买得起悬壶济世的店面了!”
赏赐一事,阮沐雨懒得多说,突然垂下头,露出几分害羞之意:“沅儿,你给我上妆吧?”
转眸,只见脸颊羞红的她,凤沅坏坏一笑,凑近道:“突然让我给你上妆,说,是不是看上哪家小伙子了?”问罢,想起苏瑾睿今早刚走,暗暗一惊,眨了眨眼,“不对啊,表哥公差外出了,你为谁而妆?”
一听表哥,阮沐雨的脸颊更红,这回换了她用拳头,轻捶凤沅的胸口:“你不许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