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蓉正认真、定时地记录着洛云玥血压、心率,忽然房门一开,转眸一瞧,疑惑地眨了眨眼:“主子怎么回来了?”
“她醒了么?”凤沅确认一问。
“没呢,不过血压和心率没有问题了。”莲蓉摇了摇头,如实回答,瞧着主子的脸上,若有几分坏笑,再次疑惑,“主子?”
凤沅并没有回答,再次穿上手术服,转而工具柜,取出一把锋利的剪子和手术刀,仔细消毒。
“手术还没做完?”莲蓉更是疑惑,瞧了瞧洛云玥的伤势,又想了想方才手术的步骤,应该做完了呀,主子为何还要穿手术服,拿手术刀呢?
“不是手术,”凤沅一手剪刀,一边手术刀,磨刀霍霍而来,“岂能如此便宜了她?”
莲蓉亦是一心投入医术,只想着自己是个医生,暂时忘记了与洛云玥的恩怨,如今听主子一说,才记起手术台上躺着的,是他们的仇家。
“主子这是作甚?”莲蓉一边问道,一边已经开始想象手术刀和剪刀的用途。
凤沅嘴角一勾,勾起一抹深深的坏笑,走至手术台前,拿着手术刀,冲着洛云玥的眉毛而去,三下五除二,将她的眉毛剃了个精光。
“噗!”莲蓉先是噗嗤一笑,继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第一美人,也要如此丑陋的时候!”说着,自恋地照了照镜子,自夸道,“奴婢不必一分打扮,便能胜她许多了。”
这丫头一向自卑,偶尔自信一下,凤沅并没有打击,而是将右手的手术刀,换成剪刀,笑话道:“这就丑了?还有更丑的呢。”
还有更丑的?
莲蓉好奇,转眸一瞧,只见主子的右手,顺势向洛云玥的头发移动而去,不由一惊,下意识伸手一拦:“主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乱剪呀!”
“谁说我要剪了?”凤沅反问一笑,纠正道,“我要将她剃成光头!”
“啊?”莲蓉更是一惊,惊异之间,总觉得莫名想笑,捂着嘴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凤沅拿着剪刀,熟练地剪短了洛云玥的头发,而后用手术刀将她剃成了光头,转而莲蓉,见她一脸憋笑的样子,随即劝道:“只管笑,别憋出内伤。”
“哈哈哈!”莲蓉移开捂着嘴巴的小手,放肆大笑起来,“第一次见她如此狼狈,太逗了。”
“逗吧?”凤沅一阵挑眉,笑意更深了几许,“还有更逗的。”
更逗的?
莲蓉眨眨眼,好奇地看着主子:“是什么?”
凤沅拿着手术刀的右手,往下一指。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莲蓉转眸,瞧了一眼,尽管明白主子的意思,却难以置信地猜测道:“腿?”
凤沅摆了摆手,表示否定:“你懂的。”
简单三个字,憋红了莲蓉的脸,避开眼神,再不敢看主子一眼:“主子……男女有别,您不能这样吧?”
“她是我内定太子妃,有何不可?”凤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指着洛云玥的下体,催促道,“把她的裤子给我扒了!”
听得如此露骨的话,莲蓉的双颊更红,难为情地把头垂得更低:“奴婢不行的,要不……奴婢唤绝尘来做吧?”
“唤绝尘来做?”凤沅很快提出了质疑。
莲蓉听罢一惊,这才后知后觉,连连摆手道:“不不不,绝尘也不行,奴婢去请良娣小主来。”
这丫头,还知道吃醋。
凤沅掩嘴一笑,拍案道:“璐儿还不能进手术室,就你了,脱!”
“啊?”莲蓉一脸的不情愿。
“那我唤绝尘来?”凤沅逼迫道。
“不不不!”莲蓉再次连连摆手,被逼上梁山,只好硬着头皮伸手,脱去洛云玥的裤子,脱罢,不放心地问道,“主子,咱这么对她,如何向洛大人和康郡王解释呀?”
凤沅满不在乎地一摊手,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她的样子:“备皮啊,你不懂么?”
所谓备皮,是指在手术的相应部位剃除毛发并进行体表清洁的手术准备。
莲蓉学的就是西医外科,自然懂得备皮,只是……
“伤在背部,哪有剔除下身毛发的道理?”莲蓉一脸心虚。
凤沅悠悠地抖了抖腿:“我是医生,我说有,那就有。”说着,一边给洛云玥剃毛,一边继续说道,“她以为雨儿失势,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要把雨儿和十弟扒了,扔进池塘溺死,这个仇,你忘了?她惹我在先,岂能有仇不报,况且,是她自己送上门来,求着我报仇的!”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莲蓉想了想,依旧害怕:“洛大人肯定会报复咱们的。”
她的胆小,凤沅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你若害怕,一会儿就躲进诊室,我一个人面对他们。”说着,剃去洛云玥最后一点私密之毛,顺手将手术刀和剪刀一搁,“好了,收拾一下,把洛云玥推出去,再叫几个伙计,把她移至二楼病房。”
“是。”莲蓉应了一声,忙活了一会儿,便有伙计等在三楼楼梯口,小心翼翼地将洛云玥运了下去。
洛云玥的样子,被运送的几个伙计看到,几人皆是努力憋笑,第一美人变尼姑,真是稀奇。
一时间,洛云玥狼狈的样子,传遍了悬壶济世上上下下,成了工作人员们茶余饭后的谈笑话题。
自然了,他们讨论时,都是避讳着洛桓和洛况的。
总觉得周围在窃窃私语、偷偷嘲笑,洛桓四下一看,与洛况一起,满心疑惑地上了二楼。
走进病房时,洛云玥已经苏醒,只是还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爹爹,哥哥。”洛云玥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手术初愈,加之牢里受苦,她提不起一分劲。
原以为会得到父亲和兄长的关心,却见兄长手中的茶壶一落,啪得一声,摔得很响。
再看他们的表情,洛况是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
洛桓稍有掩饰,只露出一丝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