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仅仅几日的接触,她便对他如此信任,柳瀚文欣喜之际,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太子爷太抬举草民了吧?”
瞧出他的自卑,凤沅随即宽慰道:“我既如此说,自然是做了全面的考量,你确实合适,理应自信。工钱方面,因为是两头顾,我会给你提一提,每月五十两银子,衣食住行也按府里下人的最高标准,如何?”
说着,想了想,又补充劝道,“我知你家境富足,不必自己动手,便可丰衣足食,但我也是诚心诚意聘请你,还望你认真思量,再给我一个结果。”
凤沅的话,并没有逼迫的意思,更没有一分仗势欺人。
柳瀚文听得出来,自然心生感动:“没想到我一介草民,有幸被太子爷所赏识,欣喜之心,实在难以言喻。草民家中确实富足,但也不妨碍草民为太子爷效力,只是工钱……还请太子爷收回成命。”说着,表忠心道,“草民一心辅佐太子爷,绝非为了这些庸俗之物!”
“你替我做事,我付你工钱,理所应当。”凤沅无奈一笑,取出一早准备好的合同,与柳瀚文一起,把大名签了上去,依旧是一式两份。
从此,柳瀚文成了太子府的柳管家。
至于他的心脏病,凤沅也会着手准备,尽快开始手术。
苏府。
苏瑾睿出差而归,见凤沅送来的绢帕,细细一看,虽不出所料,却还是微微一惊:“果然是她……”
“她?”继章不明,问道。
“墨王炫耀了多日的香囊,正是太子所绣。”苏瑾睿慢慢放下绢帕,轻轻一叹:“又是一名劲敌。”
继章闻言一笑,宽解道:“即便不是太子绣的,墨王与咱,亦是劲敌呀。”
确实,他是皇帝掣肘千夜族的棋子,他们,理应是敌人!
骠骑侯府。
千夜枭收到凤沅送来的衣裳,欣喜万分,小心地放好,准备明日寿宴,再去炫耀一番。
“明日寿宴……”千夜枭漫念出声,不由叹了一口气。
听主子叹气,允黎很快想到了原因:“和亲王说,要在寿宴上,请皇上赐婚吧?”见主子点头,他又问,“那主子准备怎么办?”
千夜枭抬头望天,只见一轮半月和点点星辰,眸中略有一丝无助:“本王也不知啊……”
景玄说,他有主意,如今,也只能靠他了吧?
太子府。
夜深了,凤沅合上医书,没再往下看,而是由浅入深地睡去。
绝尘一如既往地暗中保护主子,迟远亦如昨日,早早潜伏在凤沅卧房附近。
凤芊予雇的飞贼高手,再一次潜入凤沅的卧房,于“老地方”,盗走了和田玉香炉,由和亲王的人,送进了皇宫,交给了五皇子凤瑜。
清晨,凤沅再次被爆竹声吵醒,不耐烦地睁开了双眼。
做好一切起床的准备,并吩咐绝尘,贴出告示:悬壶济世,闭堂一日。随即开始梳洗、更衣,坐上马车,往皇宫而去。
今日的凤沅,穿着太子服制,一身金黄色的蟒袍,看似威风,其实“任重道远”。
“好沉啊,为何非要穿这一身?”凤沅忍不住抱怨。
莲蓉无奈一笑,抓着她想要脱衣服、取头冠的手,替她摆回腿上,随即解释道:“皇上寿辰,是大日子,以示尊敬,诸人都要身穿正服。主子稍稍忍耐一下,今日回府,便可换下来了。”
“这还不到巳时,离回府还有很久很久啊!”凤沅忍不住感慨。
莲蓉更是无奈,劝慰道:“主子忍耐一下,不想着头冠、衣裳的沉重,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真不明白,古代的贵族服制,为何都这么沉,难道沉,就代表尊贵?
香楠木马车后头,跟着杉木马车。
景玄坐于其中,闭目养神。
“主子,大公子的马车,也进宫了。”迟远如实禀报。
景玄轻应了一声:“意料之中。”
受邀参加寿宴的皇亲国戚、官员贵族,以自己的品级,陆陆续续从各个宫门而进,齐齐聚在重华宫。
与行宫一样,皇宫举行宴会的地方,亦唤作重华宫。
众人提前到达重华宫正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一边吃着小食,一边与难得一见的好友聊着天,侃侃而谈。
凤沅坐于储君之位上,略显无聊,便径直往景玄而去,坐于他身旁,托腮凝着他:“你在看什么?”
景玄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静静盯着对面,淡淡回道:“墨王。”
千夜枭?
凤沅转眸,顺着他的眼神,看了千夜枭一眼。
只见他一身赤袍,正是昨日景玄新绣了图案的外袍,威风凛凛、得意洋洋。
太史令东方氏,一如既往地配合千夜枭,夸赞道:“多日不见,王爷越发神采奕奕、风度翩翩了!”
这话,与悬壶济世开张时,东方氏夸赞香囊的开场白,一模一样。
景玄嘴角一扯,扯出一分不屑:“呵,所谓文官,不过如此。”
“啊?”凤沅不明其意,开张时,她忙于医治,自然听不到贵宾室里的话。
“东方大人谬赞了,本王相貌平平,不值一提。”千夜枭谦虚一笑,就像悬壶济世开张那日的对白,很自然地绕到了衣裳绣样上,“这绣工亦非出自府上的绣娘,而是本王心爱的女子所绣!”
一声“心爱的女子”,不出所料,却又让景玄恶心了一次,唉,他不该自寻不痛快的……
凤沅却是哈哈大笑,一脸取笑地转向景玄:“心爱的女子,他说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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