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非蠢笨之人,自然看得出景族内斗,也看得出景玄是为了保护凤沅和景族的香火,因此允准了他。
离开皇宫,众人坐上马车,往悬壶济世而去。
虽然道路平坦,景尚却觉得马车分外颠簸,深喘着气,尽量使自己安心。
“主子?”宋淳忽而有些担忧。
景尚今年二十二岁,虚长了景玄一岁。这么多年的家斗、走南闯北的惊险,他都不曾在主子脸上看出一分紧张之『色』,今日是怎么了?
瞧着主子的神『色』,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越回忆越是惊慌失措,宋淳更是担心,宽慰问道:“主子,要不咱们做点什么?”
景尚依旧没有说话,只一味回忆着,用绢布擦着冷汗。
宋淳接过他手中的绢布,一边替他拭汗,一边出主意道:“京城之外,有一个江湖高手组织,属下这就去雇人……”
“雇人作甚?”景尚伸手,拉住了他,这才说话。
只见宋淳原本担忧的神『色』,一瞬转为阴险,伸出右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把太子给……”
景尚闻言一惊,下意识阻止:“太子是君、我是臣子,你怎敢弑君?!”
“但是主子,没有别的办法了。”宋淳无可奈何地分析着,“取血之后,众人必定等在贵宾室,柔菡郡主身边有咱家世子、墨王,还有一干下人,悬壶济世是别人的地盘,咱们无从下手啊。唯有太子,因验亲医术不可外传,会单独离开,就算不是单独,也至多带一名随从,咱们更容易借机下手,也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以绝后患!”
说着,最后劝了一句:“主子,此时不忍,等柔菡郡主嫁进来,咱们的计划落空,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他说的道理,景尚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全部明白,只是为臣之道,哪有刺杀太子之理?
这……有违臣纲啊!
景尚再次陷入深思,宋淳则是打开马车窗帘,看了一眼外头的景象。
“主子,到景庆街了。”宋淳既是提醒,更是催促。
景庆街……正是悬壶济世所在的街道。
“雇!”景尚心一横,决定道。
“属下立马就去!”宋淳点头一应,打开车门,瞧着没人注意,偷偷跳下了马车。
没一会儿,马车就到了悬壶济世。
采血完毕,凤沅正欲单独离开,却见景玄跟了上来,听到脚步声,她转头一瞧:“你干嘛?”
“怕你有危险。”景玄如实回答。
一听这话,凤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一惊,伸手,远远一指贵宾室里头的景尚:“你哥?”
见他点头,凤沅更是一惊:“有病吧,我就是个医生!”
虽然嘴上抱怨,但她心里明白,景尚是因为暂时伤不了凤芊予,才转而将矛头指向她。
“放心,我没事,你专心保护你们老景家的香火吧。”凤沅释然一笑,一脸无谓。
景玄却不放心:“绝尘一人,恐双拳难敌四手。”
“我连绝尘都不带。”凤沅一脸骄傲地回道。
景玄闻言一惊,更是担忧:“你不怕有危险?”
凤沅靠近一步,冲着他,眨巴眨巴右眼,似是抛了个媚眼给他:“如果他们找得到我的话。”
“何意?”这回换了景玄不明白。
有机会报复,凤沅自然不会放过,学着他平常的样子,卖起了关子:“你猜。”
生死攸关,景玄哪有心思猜,一瞬蹙眉严肃:“你别拿『性』命开玩笑!”
其实,看景玄出门,千夜枭也想跟出来,毕竟他也担心凤沅的安危。
但他知道,若连他也离开贵宾室,无异于给景尚机会,到时,景尚解决了燃眉之急,凤芊予再次黏上他,他就万劫不复了……
想着这些,千夜枭只好乖乖待在贵宾室。
原以为景玄能保护好丫头,没想到他一脸失落地回来,千夜枭不由一惊,小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景尚必定有所作为啊!”
景玄没有回答,只是蹙眉,一脸不悦。
“你倒说话呀!”千夜枭急得不行,深怕丫头出事,“那你留在这,我去。”说着,丢下景玄,独自去寻凤沅,依旧失落而归。
寻遍了悬壶济世,除了三楼的手术室,锁着进不去,其他地方都寻遍了,并没有丫头的踪迹。
三楼的手术室,是门外上锁的,所以可以排除凤沅在里头,千夜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去哪儿了?”
景玄也想知道,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起初,她不让他跟着,他原想偷偷跟上,谁知一个拐角,她便消失无踪,随后找遍了悬壶济世,都找不到她。
“是不是有暗门?”千夜枭轻声猜测道。
景玄依旧没有说话,一心担忧丫头的安危,实在懒得理他。
见他一副冷漠之『色』,千夜枭也懒得多问,反正问了亦是白问,随即起身,行至莲蓉面前:“悬壶济世,有暗门吧?”
突然这么问,莲蓉猝不及防,一脸懵然:“啊?没有啊。”
“不可能,速速告知本王!”千夜枭『逼』问道。
“真的没有啊……”莲蓉欲哭无泪。
此时,宋淳走了进来,眼神示意主子,杀手雇到了。
杀手一共二人,皆是轻功高手,来回楼层之间,不出一丝声响。
他们这一生,不知杀了多少人,从未失手,唯独这一次,竟连人都找不到……
悬壶济世总共三层楼,他们跑了不下二十遍,依旧找不到凤沅,最后,更是欲哭无泪!
“怎么办?”
“只有三楼那个房间,还未寻过。”
“开锁看看?”
“嗯。”
讨论罢,二人悄悄上了三楼,站在手术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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