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睿并没有回话,而是由一位擅长毒医的太医,代表一众太医,回答道:“回禀皇上,和田玉香炉内,埋了一处剧毒,只要焚香,顷刻间便可取人性命!”
众人闻言,皆是失色。
皇帝亦是一惊,随后落为平静,只剩一分怒色:“今日检查寿礼的太医,何在?”
话落,只见一名身材娇小的太医,颤颤巍巍从众太医中走了出来,噗通一跪:“微臣知罪,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正要发作,便听那名毒医求情道:“皇上明察,此毒无色,焚香前,亦不会发出任何气味,且埋毒之处甚是隐秘、埋毒面积甚是狭小,若非用毒高手,根本看不出和田玉香炉的异状。”
如此居心,极其狠毒,矛头直指皇帝的性命!
众人皆不敢乱发一言,更不敢提到凤瑜的名字,毕竟送礼的人,是皇帝的儿子。德妃颇得圣宠,子凭母贵,凤瑜也是不能惹的。
苏娴试探了一眼,亦不敢言语。
一时间,偏殿一片寂静。
良久,皇帝才主动说道:“朕记得,这是瑜儿送给朕的寿礼。”说罢,看向身旁的苏娴。
感觉到他询问的目光,苏娴暗暗一惊,即便内心波澜四起,表面上依旧是处之泰然:“皇上,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皇帝并没有点头,只是将怒意藏在心里,转而,扫视了一眼在座众人,问道:“瑜儿何在?”
问罢,众人皆是一惊,不见其人,只能陆陆续续跪了下来。
“瑜儿何在!”皇帝骤然拍案,怒意不再隐藏。
众人更是一叩一拜,上身近乎趴在地上,不敢有一分言语,安静得连喘息声都消失了。
“皇上息怒……”苏娴担忧他气坏了身子,轻声宽慰了一句,伸手,想要轻抚他的后背,却被他猛地推开。
凤沅见状一惊,深怕她摔跤,下意识想要去扶,幸而宫女有眼力价,及时扶住了苏娴,她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说!”皇帝转而德妃,怒目而视。
德妃早已跪在地上,感觉到皇帝的目光,更是吓得不敢抬头。
她有些难以置信,刚刚送寿礼时,明明两个儿子的表现近乎完美,皇上更是送了她一对手镯,表示今晚是她侍寝,怎么会一转眼,突然变成这样?
“臣妾不知……”德妃实话实说,心里害怕到了极点,“皇上息怒,瑜儿绝无此意……”
“朕说他何意了么?”皇帝立马堵话。
德妃一时哑口无言,反应了一下,才转言道:“和田玉香炉埋毒一事,瑜儿必定不知情!”
看德妃如此害怕,其他妃嫔自然沾沾自喜,没想到她也有这一天。
苏娴并没有幸灾乐祸,只是一心担忧皇帝的身子,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呢?
“那他人呢?”皇帝压着怒意,端起茶杯,用力往地上一砸,“畏罪潜逃了?!”
德妃连连摇头,不知是因为过于害怕,还是因为过于担心儿子,双眼已经哭得红肿:“瑜儿绝无此意,皇上明察啊!”
“那他何意?”皇帝再次拍案,怒道,“埋毒于寿礼,不就是想取朕性命么?他就如此迫不及待,要将朕置于死地?!”
“瑜儿不敢!”德妃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浑身发颤,近乎要吓晕过去,“瑜儿为人,一向敦厚,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问罢,吓得不轻,说话已经不走脑子,直接陷害道,“再者说了,皇上若此时驾崩,继位登基的也不是瑜儿,而是太子啊!”
“大胆!”皇帝气得不行,拿起苏娴的茶杯,直接往德妃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茶杯准确地砸在了德妃的脑袋上,德妃不觉痛意,只觉身子一僵、眼前一黑,直接昏厥在地。
原听她陷害,苏娴还暗暗一惊,如今见她晕厥,随即松了一口气。她看得明白,和田玉香炉一事,肯定跟凤沅有关,因此小小地心虚了一下。
“拖下去!”皇帝嫌恶地摆摆手,示意宫人把昏厥的德妃,送回德庆宫。
德妃前脚一走,不等皇帝派人去找,凤凛已经带着凤瑜回来。
只见凤瑜一脸平静,举着一本册子,恭敬地走了进来,跪在皇帝面前:“启禀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这种时候,还要奏本?
皇帝虽有不耐烦,却也耐着一分性子,接过他的奏本,看了一眼,不由一惊:“西关洪灾?”
“是。”凤瑜应声,依着凤凛的计划,细细介绍了预防之策的内容,借此表达了报效国家的忠心,也抒发了对皇帝深厚的敬爱之情。
原以为凤瑜只是个被宠坏的儿子,没想到他会对国事上心,更没想到他能有如此见解。听了他的话,皇帝心下惊喜,面上只是点了点头,平息了怒意:“和田玉香炉被人埋了毒,你可知情?”
刚刚还说,肯定是凤瑜下毒,意图弑君,如今却改成了“被人埋了毒”,可见皇帝的心思转换。凤沅见状,转而景玄,询问了一眼。
景玄给她的回应是,早有准备,不怕他随机应变。
什么准备?
凤沅没有问,反正一会儿肯定就知道了。
“儿臣并不知情,但出问题的毕竟是儿臣准备的寿礼,说到底,儿臣也有疏忽之罪,还请父皇降罪!”凤瑜回答得游刃有余。
凤凛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德妃怎么不见了。大概是吓坏了、晕厥了,被送回德庆宫了吧?
对于凤瑜的回答,皇帝显然十分满意,点了点头,正欲表态,却见一位大臣出列:“皇上,臣亦有本要奏!”
出列的大臣,正是卫尉卿。
奏本呈上,皇帝先是粗略一看,却在看见了什么内容之后,万分震惊,转眸,难以置信地瞧着凤瑜……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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